柳长泽嫌弃他府里的瓜子,磕了一粒,便尽数又放了回去,拍了拍手上的灰,“反其道而行之,满朝文武忙着和此案撇清关系,连宋阁老都闭门不见客。唯他一个敢在除夕上谏,力挺同窗,像足了之前李给事中为你请命的姿态……”
沈是将手里的夹了半天的瓜子壳,落了下来。
那三分的瓜子堆,顿时格局鲜明了起来。
柳长泽侧身,黑眸凝视着他说:“李给事中有宋阁老撑腰,他有何人?就这么敢料定此案能翻盘?沈大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沈是将满桌零乱的瓜子壳,装到了空盒里,询问道:“圣上封了他什么?”
柳长泽看了眼他的动作,熟悉的摆法,让他面容平和不少,语气也不似方才那么刻薄,“起草诏令的秘书郎。”
“近臣啊……”沈是淡淡的笑了下,如清潭之中一朵不胜凉风的芰荷。
“果真是你……”
柳长泽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想起沈是日头去了文府的事情。
沈是没辩解,取了一旁的白玉糕放在柳长泽面前,“侯爷家宴走的早,恐是没吃什么东西,不如先用些点心?”
“账都没算完,沈大人转移什么话题。”柳长泽看到甜食,不仅没有食欲,甚至更加反胃。
沈是想,芝麻官的事情也值得柳长泽亲自跑一趟,算什么账,不过是想在除夕夜,来沈府见一个人罢了。
见不到,见个替身也是好的。
沈是望了望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这么喜欢,为何不去找他?
沈是的眉眼逐渐耸拉,柳长泽看的莫名火大,真是给对方脸了,还敢和他摆脸色。
柳长泽正欲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