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帝对月举起了第一杯御酒,众乐齐鸣,万民拜叩,山呼万岁。
此宴是节,普天同庆,京城的百姓望着那至高一点拜服,大齐的子民对着紫微星叩祝。
当礼乐至尾声,众人还未从其仙乐余韵中抽身,承明帝已置身于锦绮相错,华灯宝烛的座席内,身后是一幅巨大的万寿图屏,明黄色的彩绸拉开两侧落成了天子万年。
宋阁老举酒献祝,百官倾杯,万寿宴方正式开席。
沈是想,福顺应当在紫宸楼才是。
万寿节事关国家体面,敢于此时图谋,说是针对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官,那便是小题大做了,可若是侯爷呢?
沈是提心吊胆的环顾四周,绣幙相连,金石千声,他不知道是谁,需要他引侯爷入计,如何布局,又想做什么?
来往举酒相贺的人越来越多,沈是心中有戒,不敢饮太多,便早早装起了不胜酒力,晕晕乎乎的在席间打量着柳长泽的动向。
而柳长泽的软硬不吃生人勿近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臣工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显得他那处格外冷清,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试图攀交敬酒,被他冷眼一瞥就吓了回去。
或有不知死活硬来相劝者,直接被他泼酒而去,什么东西,也配敬他。
只有沈是那种货色,才会来者不拒,柳长泽不悦的看着半趴在案上的沈是,嫌弃之情难以言表。
柳长泽甚至想离席去抱他一下,他定不会再把这样的酒鬼和太傅联系起来,定不会再有方才那种悸动和依恋。
又或者,只是想抱一下他,方才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柳长泽来不及细品,便被溢出的满足所淹没了。
他眷恋,所以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喏,这就是我前日同你们提的那个沈少卿。”邻座的臣工与同僚指了指对面隔空与人举杯的沈是。
柳长泽耳尖的被抓走了注意力。
“怎么开席不久,便好像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