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宋临文。榜眼,文查子。探花,萧寄北。”
沈是一怔,“临文还小……”
“朕不能痛失两个状元……”承明帝道:“沈卿,你见临文泪洒贡院,又复力荐萧寄北、文查子登科,不惜以辞官逼朕,而今可有悔?”
“宋阁老一生遗憾,未曾抢的一支状元簪,年轻气盛时还屡次妄想重考,而今他孙儿折桂,真当令人欣喜至极,何来悔意?”
承明帝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而后叹出一句,“朕总觉得与你相识多年……”
“快五年了。”沈是揖礼。
承明帝垂眸难言,他又道:“萧寄北非状元,你若愿意,朕许你留京……”
“圣上,三年以来,付柳世家之残余祸孽已尽除,朝中万事亦回归正轨。而今寰宇安泰,才人辈出,臣已无用……”沈是轻语,“况萧寄北爵禄在身,却赴考登科,致使官位空悬,视秋闱仿若儿戏;文查子父辈罪深,万人非议,登三鼎甲,只怕话柄不断,而这一切终要有人负责……”
“臣系主考官,自是当仁不让。”
“……沈卿何必如此冠冕堂皇……”承明帝替他扶正儒巾,看着他如雾凇直挺的身姿,与泼墨似的书生眉眼,心中隐隐作痛,“三年前,你就对朕失望了罢……”
沈是退后两步,撩袍跪下,重重朝着承明帝,朝着紫宸宫叩首不起道:“臣愿乾坤朗朗,海晏河清;愿君王万岁,盛世长安!”
承明帝合眸,向皇宫走去,行至半途,却不知为何,突然唤道,“吕公公,入秋了……”
只见福顺为他披上白狐大氅。
承明帝看了他一会,叹出一口气,“公公教你甚好。”
福顺低头诺诺道:“公公说,这是圣上最喜欢的一件大氅……”
承明帝视线微糊,目光绵长,想起了小时候。
“吕公公,你说我打这只白狐,太傅会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