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原身会知道这台车的售价?因为他女儿牛玲玲曾经无意之间提起过——“公公打算给老公买台新车,要买驰骋的新款,光是裸车,就要三百万打底了!”
湛兮看了这台车熟悉的颜色,再看看那熟悉的车牌,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继续往西二门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对父子在和医生为了一万块争执着“万一人财两空”怎么办的场景,还有太阳不经意地照下来,亲家公两只手,八根手指头上套着得闪闪发光的金戒指。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会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善良的,邪恶的,慷慨的,吝啬的,英勇的,懦弱的……与人相遇,就像是拆盲盒一样,你永远不知道,里面究竟装的是个小宝贝,还是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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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兮没有特意去注意与他亲家缘分时日无多的那家人,他先是到了医院的食堂。
医院的食堂开的很早,里面提供的早餐也很丰富,湛兮并不吝惜那点早餐钱,鸡丝粥,还有一碗乌鸡汤。
他提着这些走到牛玲玲的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似乎经历了激励争吵后气息不稳、面红耳赤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纪乐天面对湛兮的时候总是有些闪躲,似乎是从那天这个气势骇人的岳父推门而入,睨了他一眼,然后直接给医院交钱之后。
和湛兮打了个照面,纪乐天是不愿意的,他躲躲闪闪:“岳、岳父。”
湛兮很冷淡,连多看他一眼的耐心都没有,更不要说冷笑或者瞪他了。
纪乐天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到了电梯口。
“爸。”牛玲玲红着眼睛喊了一声。
“一大清早的心情这么激动做什么,来喝粥,你喝碗粥了,等下我就去看看那孩子。”湛兮只字不提自己的“女婿”。
牛玲玲还是有些气不过,怒道:“他一大清早地过来,就是为了劝我不要继续给那个孩子投钱了,还说什么反正他们家是不可能去填这个无底洞的,他什么意思,他什么意思!那孩子怎么样,医生都没有说!”
“他一个月一双LJ鞋,三千打底,怎么不见他买鞋的时候考虑钱呢!”
“人的心中自有一个天平秤,在他心里,你和他的孩子,还比不上他喜爱的名牌鞋。”湛兮平静地说着,“别总对男人有所期待、想要依靠,人首先得要学会自己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