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珩低头看去,最上面的一本是炼气通论,折了一个角,半本书身已经被埋在了土里面。
“书其实不是新的,只是我保存得太好,看起来像新的而已。”
下人说着话,被风吹得嘴巴里蹦进了一粒尘土,连忙呸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说:“但我保存得这么好的书,以后再也没有看的机会了。”
闻人珩:“为何这么说?”
“前个儿夜里,我一位当差的表兄被闻人家管事的发现在偷偷照着秘籍修炼,便骂他不务正业,领了族罚,还连累了家里人。”
下人喃喃道:“就要轮到我啦,就要轮到我啦。
他一连说了两遍,语气已经相当的麻木,手里动作却快来越快,“或许这就是人的命吧。”
“是啊,就要轮到我了。”闻人珩有所感触地蹲下身子,手掌触碰到了湿润的土壤,抓了一把捏在手里。
他不信命,但和兄长之间手足情深,对家族的归属感也十分深重。
他解开了腰间随身系着的一个储物袋,从中翻出了自己最重视的几样东西,有大陆地理考察绘卷,几本有名的游记,乐理乐谱,书法画册……
闻人珩一一将它们埋进了泥土之中,目光略有留恋的停留了会儿,随即果断地站起了身。
药圃药香浓郁,蹲在一旁的下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与闻人家的自顾不暇不同,北边的鸿蒙宗密切关注着仓州城的动静,正察觉不对,准备派人前去探查时,被到访的一人给拦住了。
范邈受宗主狄玉龙之命,前来与鸿蒙宗交涉,让他们无法伸出手来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