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小皇帝身体不好,这话一出完全是在为小皇帝着想,齐钰也不好带着季明毅硬闯景华殿。
谢临溪这态度不紧不慢,气的季明毅直骂他包藏祸心,这天都要塌了,他还护着做事如此荒唐的齐靖渊。
谢临溪听闻这话笑了,他道:“王爷做了什么事值得太傅如此大惊小怪。王爷奉先皇之命身受摄政王之职,以代天子行事,此事包括太傅在内的天下人皆知。如今皇上并未亲政,王爷如何就发不得这道旨意?难不成在太傅眼中,王爷这摄政王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季明毅哑然片刻,沉声道:“谢统领这偷梁换柱的本事老夫今日算是领教了,王爷是摄政王不假,可他也不能一意孤行越过皇上瞒着文武百官做出这样的事。王爷有什么想法,当同大臣商议后做出决定才是。”
谢临溪自然不会被他的大义凛然给吓到,甚至说辞比他更大义:“云南王世子为庶子之事,说私它是皇家私事,说公,也是云南王没理。王爷呵斥云南王,天下人哪个不拍手称赞,怎么到了太傅这里,这事就成了王爷的错?云南是大齐的国土,云南王是皇上的臣子,他做了欺君之罪,王爷训斥他难道不该吗?就这点小事,太傅未免反应太大了些。”
说罢这话,谢临溪没看季明毅的反应,目光从季明毅脸上移到小皇帝脸上,轻声道:“皇上了解王爷,云南本就是先皇和王爷的一块心病,如今云南王有错在先,王爷也是不想走漏风声才这般。”
“皇上知道,当年王爷承下摄政王的身份,一夜之间建立天狱司,这也是先皇的意思。这些年王爷这个摄政王做得如何,皇上心里最清楚。微臣并非替王爷辩解什么,王爷为云南之事耗尽心计才会染上这场病,皇上如果今日非要见王爷,微臣不敢拦。只是王爷记挂皇上身体,还望皇上保重龙体。”
一直以来,提起齐靖渊和谢临溪的名字,人们第一反应是畏惧。
此时谢临溪难得软下口气,说出些心里话,字字都如同钟鼓敲打着小皇帝那颗漂浮不定的心。
小皇帝听着这些话想到往日齐靖渊的教导,也想到齐靖渊和谢临溪因天狱司所背负的恶名,心中不由的有所愧疚。
天狱司这事他自然知道,那是他父皇临终前亲自告诉他的。齐靖渊在成摄政王之前,手里其实没多少人可用。
这天狱司虽号称齐靖渊府上私兵所成,更多的却是他父皇留下的人手。那个时候他年幼,齐靖渊不得不镇压那些有心反抗的人,落下个挟天子令天下的名声。
冲在最前面,手染鲜血的谢临溪更是被人称之为人世间的恶鬼。
小皇帝知道,太后知道,齐靖渊知道,谢临溪也知道。
以往没有被说开,如今说开了,齐钰恍然想,他们是不是有点过分。
云南这地儿几代皇帝都有想法,更是齐靖渊的心病,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齐靖渊对云南做点什么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