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个叫慕炫兰的女人,她要报家仇什么时候不好报,偏要跟他挑同一个日子来;昨晚他们的行踪因她而被发现后,雷府的戒备一定更加严密了,下次他想要再去,得要花工夫来找下手的时机。
翻了一整晚的黄历后,他在天亮时饿得腹鸣不已,这才想到他还没看今儿个的日子如何。他再把书往前翻,在找到日期后,一字一字的看上头简短的箴言,心情低迷得很想烧掉手中的书。
宜祭犯、安葬,忌进膳。
忌进膳?这不是叫他今儿个别吃饭?
他的腹中又响起阵阵饥鸣,提醒他已经饿了很久。他气闷地提起桌上的茶水一骨脑地猛灌,希望藉茶水来骗骗空了很久的肚子;不过即使他灌光了一整壶的茶水,他还是觉得肚子饿得很,彷佛在告诉他不肯上这种当。他放弃地再拿起那本黄历,想找有没有能不饿肚子的箴言……
没有,上头硬是没写,这本黄历就是要跟他过不去。
不管了,就算是当刺客,也得要吃饱饭才有力气当,饥肠辘辘的,怎么有力气再去闯一次雷府?吃饭皇帝大,他就不信吃个饭能吃出什么乱子来。
朝歌两掌把书一合,放进怀里,决定先下楼去吃一顿丰盛的早饭来慰劳自己。
在同一间客栈里,慕炫兰正在楼下最偏静的角落,认真勤奋地读着手上从不离身的黄历。
她轻轻地念着:“宜订盟、结友,忌不守。”
慕炫兰抚着下巴想,宜订盟、结友,这是不是代表她今儿个应该好好捉住机会,把那个武功高强的朝歌给订下来当盟友?
从昨晚见识到那个江湖人称无影夫的朝歌后,她就对他佩服得不得了;他单用一条鞭子就能轻松地解决那些神箭,还连救她两次命;尤其是在知道他想夺火凤凰后,她更是觉得她完成复仇大业指日可待了。
昨夜他的脚像是长了翅般,三两下飞得无影无踪,而她的脚程慢了他好几步,就这样把他给追丢了,她只知道他往这附近飞来;可是这条街上全都是客栈,少说也有二十来家,他就是在这附近投宿,她就得一家一家慢慢找起。
于是她就在夜半时分,一家家的敲着门,又道歉又奉上银两地打听他的消息,但那个朝歌八成不是用本名登记投宿,问完了整条街都没有他的消息。
吃了二十来回闭门羹后,她再三思索,然后又不死心的把街上所有客栈的门再敲一遍,这次她不再问有没有朝歌这个人来投宿,直接问有没有人看过那条奇形怪状的龙腾鞭,而这一招果然比先前那一招高明多了,果然就在这一家问到了有个腰间系着怪腰带的男子住进他们这儿来。
找到了地点,现在只要等着找人就成了。慕炫兰仰头看看外头初初东升的朝阳,再看向大厅里纷纷下楼用膳的人们,暗自思忖,那个朝歌也是凡人,他总要吃饭吧!她坐在这儿守株待兔,就不怕等不到他这只会飞的兔子!
饿得头昏眼花的朝歌,下楼后就找了偏僻的一角落坐,点来一大堆早膳低头猛吃。
突然间,有人加入他进膳的行列,也端来早膳在他的对面安静的吃着;他心情闲散地抬起头看那个不请自来的人,而后瞪直了两眼,目光定在她身上不动。
他不该不信邪的,黄历都叫他不要吃饭了,他就是不听,现在果然吃出问题来了。
他将筷子往旁一摆,对着那张熟面孔打招呼,“能跟我到这里,你的轻功不错。”
反之,他的轻功退步了,连一个武功平平的女人都能追来,他要回去反省一下。
“多谢夸赞。”慕炫兰优雅地吃着早膳,顺便帮对面那个身上好象有怒火在烧的男人倒上一杯浓茶,只可惜人家不领情。
“你住的地方跟我是同一处?”七早八早就遇见她,难道她也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