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车祸

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嘶哑着嗓音说:“车祸,是车祸。”

陆云清完全不敢相信这件事:“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突然车祸。”

陆云清又问:“你不是在跟他见面吗?今天不是约好了吗?怎么出车祸?”

陆云清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我声音很弱很弱同她说:“我们还没见到面,他刚下车,就被一辆疾驰的卡车冲了过来,撞飞了。”

陆云清那边是久久的沉默,她也没再说话,只有彼此都凌重的呼吸声,在那交流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云清说:“行,开颜,你先休息,这件事情庄家那边会处理,别想那么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陆明过去陪你。”

我没说话,紧接着,陆云清挂断了电话。

差不多一个小时,陆明的车停在老宅,他迅速从车内下来,看到沙发上坐着发呆的我,他冲了过来,蹲在了我身下,他似乎是怕吓到我,很小声唤了句:“开颜。”

我听到他声音,动了动眼睛,看向他。

他紧抱在我。

我在他怀中哭着。

他安抚我:“没事的,没事的,还好你没事,你没事。”

我说:“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当时他还在对我笑,很开心的跟我挥手,我就看着那辆卡车对着他撞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提醒他,我就看到他的身子飞了出去,接着,他摔到了地下,又被那辆卡车碾压了过去,连尖叫发不出,他就死了,陆明。”

陆明紧抱住我说:“不要怕,开颜,不要想那么多,那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意外而已。”

陆明见我摇头,他手紧捧住我脸,他说:“别哭了,开颜,你冷静点不要再想那件事了。”

我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

他安抚了我好一会儿,见我情绪平息了不少,便扶着我从沙发起来说:“我先带你回卧室休息。”

我腿脚仍旧是软的,只能借着他的力道从沙发上起身,陆明扶着我上楼。

阿姨给我倒了一杯水上来,然后让我喝了,喝完后,我只觉得自己似乎才算好点。

我在床上躺下后,对陆明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陆明说:“你一个人真没事吗?你脸色还很不好。”

我对他说:“没事,你回去吧,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陆明看着我。

阿姨在一旁说:“陆先生,我会照顾好小姐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大约是他待在这也不太好,所以陆明便没再说什么,只得从我床边起身,对阿姨说:“有什么事,您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阿姨说:“好的,您放心。”

陆明便点头,他看我一眼,便由着阿姨从房间离开。

陆明走后,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想睡会,可是脑海里却全都是当时庄民被撞飞的画面,还有有人在我身后拉了我一把,在我即将靠近庄民的时候,是谁呢,到底是谁,庄民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我们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两句,他就突然死在了我面前。

这是意外吗?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失控,引发的事故吗?

我喘着气再次睁开眼,房间内黑漆漆的,我立马开灯,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竟然已经是两个小时过去。

明明我才刚闭眼,怎么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阿姨从外头开门进来,见我醒了,便拿着毛巾替我来擦汗,她问:“您洗个澡吗?”

我喘着气:“我睡过去了吗?”

阿姨说:“您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我明明感觉只是一瞬,居然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浑身冒着虚汗,我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阿姨说:“您要不要喊医生过来一趟?”

我摇头说:“不用,不用医生,我没事。”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晚。

第二天,陆云清来了一趟我这,我发着高烧,是由于惊吓导致的,阿姨喂我吃完退烧药后,我便一直都躺在床上。

陆云清见我这样的状态,她说:“要喊个医生过来吗?”

我说:“没事。没多大问题,会退烧的。”

陆云清便让阿姨给我物理降温,多用毛巾敷敷,阿姨也忙了一早上了,不过在听到陆云清的吩咐,依旧没有停歇的替我敷着。

陆云清在一旁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她便坐下说:“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了庄民的事,听说是卡车司机酒驾,所以才导致的车祸,卡车司机也当场死亡,因为撞上电缆是触电导致的,现在庄民的尸体还在警察局那边,警察局那边认定是个意外。”

陆云清皱眉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庄民都没说上两句话吗?”

我说:“没有,他刚下车。”

陆云清问:“怎么会这么巧?就在那个时候,这是个意外吗?”

我没有回答陆云清,她从椅子上起身,便朝着窗户那端走去,她焦急的来回走了几步说:“怎么会这样,原以为庄民回来,能问出些事情来,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一茬事,警察那边认定为是意外,难道我们这些旁人还去同他们说有问题吗?”

我太难受了,甚至都没力气和陆云清说话,有些迷糊在那躺着。

陆云清又回身看向我,想说什么,可一见我双眸是闭着的,躺在那脸颊通红,便对阿姨说:“还是找个医生过来吧,她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妥当的样子。”

阿姨忙说好,之后医生来了,替我检查了一番,陆云清确认我没事,才叹气离开。

我一直处于迷迷糊糊昏睡的状态,偶尔醒,偶尔没醒。

昏睡到差不多傍晚六点的时候,我感觉屋内又进来人,阿姨在说话,我努力睁开眼去床边,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房间内没开灯,很暗很暗,只感觉有道黑压压的影子压在我身上。

接着有双冰凉的手落在我额头,他询问了阿姨几句什么,没久待,便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