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
看来昨日大山公子当真生气。
他生气倒也是对的。
昨日虞 一直思忖的是如何不让猫被发现,其实纵是被发现又如何……只要猫不是在他们面前消失,纵然是来去自如,对于猫的本性而言,却也没什么不同。
虞 翻身下床,踩着毛绒绒的地毯走到窗边去推开,却散落了一地凌乱的碎花来。他愣了愣,探出身去看着窗外,窗前大片大片红黄粉紫各色花瓣如同落英散落,铺陈开鲜艳的色彩来。
他的手指抓了抓,湿润的花瓣就粘在他的指尖,那是一枚红梅花瓣。
就连窗棂也夹着不少娇艳的碎花来,虞 往外望去,院里的扶柳白霜等人无不是惊讶地望向这处,细碎低微的交谈声不断传来,却让虞 忍不住眯起了眼。
那花匠难得将养起来的几盆冬日能开的花……他虽是这么想着,却有一种奇怪的情绪盘踞在他的胸腔内,轻柔撞击着心的位置。
扶柳正低头看着这奇异的一幕,却听到身旁白霜轻微的倒抽一口气,她抬头顺着白霜的视线望去,却也忍不住张口轻呼。
望着这窗外遍地的娇艳色彩,立于窗前的郎君偏头浅笑着。那笑意化雪般倾泻出来,从眉梢,从唇边,从那冷冽的嗓音中像极了未至的春。
虞 笑了。
不是那浅浅近却无的寡淡素净,而是苍白许久的画卷添上头一抹色彩。
白霜笑着勾唇,低下头来却落了泪。
徐娘子若是能亲眼看见,怕是得有多高兴啊。
流光如浮云,转瞬即逝,眨眼而至的除夕夜里,虞府热热闹闹地过了一场。后半守夜的时候,长辈都撑不住去睡了,只剩下虞陟和虞 两人还在前院里守着。
家奴给他们搬来坐具软榻,在他们中间设了棋盘小几,另有茶水糕点果盘等物,墙角燃着的炭盆让膝上盖着毯子的两郎君还是有些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