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在前头引路,骑着红鬃马波登波登地走在马车的左侧。车夫是个外地人,对长安的路况还不太熟悉,有了虞 后倒是顺畅许多。他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官话说道:“郎君在此地怕是极为出众,这来往可都有人在悄悄看您呢!”
虞 敛眉不语,只说道:“在前面拐弯。”
他在这长安可不是当年那默默无名的人物,早在《论虚实》后,那最初的半年虞 出门多半是会被来往长安的学子拦下,有的欲要与虞 争辩,有的是感谢虞 ,也有要与他当场文斗……那可是长安的盛况之一。自古来都是文人比斗,旁观者众。长安人如何不清楚虞 的模样?再加上他出门往往身边带着一只红马,那红鬃马的脾性也娇憨,这辨识度那可真是太高了。
如果不是虞 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那或许还能被砸个手帕什么的。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虽然现在的虞 还是一个白身,但是听房夫人的语气,早在去岁就已经有人试探着要登门与虞 做媒了。只是虞 不同与虞陟,早年在外的经历养成他现在有些孤寒的脾性,房夫人不可能越过他去给虞 做媒。她自然是问过虞 的意见,可他推拒再三,房夫人就只能暂且把这件事给放下来。
话不多说,虞 按着王老先生给的地址,把他们送到安仁坊去。那宅院确实豪华,从外头阍室里头的热闹,大抵能看得出来每日来这王家拜访的人可不在少数。这可是太原王氏在长安内的驻扎地,怎能冷清?
虞 自马车内取过拜帖,亲自送到了阍室去。
那门房惯来是爱踩低捧高的,眼睛犀利的人早就一眼看出来虞 的衣裳服饰与带着的马匹不同寻常,自然不敢怠慢。忙接过虞 手中的拜帖来看,一看落款是何人,当即就惊了,连声说道:“
老爷子正恭候多时了。”并有人去后头禀报。
虞 退了下来,站在马车外同王老先生说道:“学生就送您到此处了,午后还有一个约不得不赴,还望先生海涵。”
王老先生哈哈大笑,“快些去吧。只日后我若下拜帖,你可不许不来。”
虞 欠身,“学生自当从命。”
…
两日后,王老先生登门拜访,谈兴十足地与虞世南聊到午后,虞 回来的时候,才听到白霜说那两位还在下棋。
虞 微愣,换了衣服后就去虞公的院子。
两位岁数相仿的老者坐在院中下棋,虽然亭子里确实被屏风给围住,然冬日的凛冽依旧猖狂。虞 看着两位下棋不自知的老人就忍不住蹙眉,请家奴帮忙取来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