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谦卑的表皮下潜藏着矫健强硬的猛兽,光是那掳住虞 的力道轻松得仿佛是雄鹰叼起兔子……虽然虞 也没使出多大力气。他吞下了即将从喉咙蔓延出来的古怪念头,只留下最简单最直接的一个问题。
该做些什么?
虞 长久地望着车帘,在漆黑中出神,直到马车抵达了虞府,融入那迎接他归来的宴席后,在心里仍然有一处古怪的躁动。
虞 吃了些酒。
在亲人的慰问下,在大郎的追讨下,他吃了一杯又一杯,早就超过了九杯的度量,最后是踩着轻飘飘的脚步回了屋舍,在徐庆的帮助下褪.去了衣裳,带着浑身的酒意躺倒在床榻上。
狼狈的困顿很快褪.去,阖眼的瞬间虞 就沉入黑甜梦乡。
白雪皑皑,巡逻的家丁踩着墙角的边沿,脚下飒飒作响的挤压声让他们走得更谨慎了些。摇曳的灯笼照亮方寸大的地盘,“听说还会再下雪呢。”
“你听谁说的?”
“后街卖油的陈老头啊。”
“那可真是愚蠢……”
絮絮叨叨的轻喃声飘入寂静的雪夜里,正如同宅院里挣扎着醒来的不眠人。
他喘息着醒来,弓着身子把自己蜷缩成鱼虾的模样,搭在枕边的手指蜷缩起来,将要紧握成拳的那瞬间,又强迫着自己放松平静下来。
这可将是个不眠夜。
…
“除开山东大片,沿海诸州也有痕迹,令人捉摸不透。”
赵节说道。
这是个雪后初晴的好日子,属官聚集在殿前,于东宫座下商议着诸多事务。赵节的话无疑是给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子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