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丢下这话,吹了声口哨,红鬃马立刻就咬着缰绳靠近过来,待虞 翻身上马,后头留待的两人也立刻紧随。倒是许大手脚慌忙,这要上不是,不上也不是。
等他好容易爬上了马背,那虞 为首的三人早就一骑绝尘。
许大喘了喘,压着嗓音同那管家说话,“这虞 不是常人,别看他那话,摆明了是威胁。脾气又臭又硬,回去让你家主子莫要寻常对待!”
这一串话刚说话,他就一夹马背,猛地窜了出去。
至于那所谓上报州司的话端,许大却没放在心上。这南安县不想传出去的事情,就算是县尉要送,也是难事。
毕竟……那签押房,可是刘主簿的天下。
没有官印签押,倒是看看这虞 要如何上报,如何取信泉州!
…
那头虞 倒是没直接回去县衙,而是在石头巷七拐八弯走了一会,这才寻到一户破落的门牌。
早前那两月,虞 把这南安县内该记的都记着了,这被打里正的门户,自然也是清楚的。在许大与刘鹤开口的时候,虞 就大致猜到这两桩事中的里正会是何许人也。
贺寿。
在衙门胥令典吏中,这贺寿怕是最不讨喜的。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按着条例,就如同那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对事碰到他就让人头疼。
虞 在外头轻轻敲了敲门,过了许久才有一位面容枯瘦的娘子出来应门。她倚着门望了眼虞 一行人的装扮,稍显冷漠地说道:“莫不是要再上门来让我夫君服软的吧?那便大可不必了,他一贯是那个臭脾气……”
徐庆是个说话软和点的,连忙接口说道:“嫂夫人,这位是安南县的新县尉,眼下贺里正这桩事,是虞县尉在处理首尾。”
枯瘦娘子沉默了半晌,把门板取下来,“那便进来吧。”
这屋子可说是阴冷,放眼望去只能看到破落的角落与残缺不全的桌椅,还没走两步就听到里头闷闷的咳嗽声,像是有陈年旧疾般撕心裂肺,惊得那娘子的步履加快了些,取了痰盂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