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 的思绪乱跑,然嘴上还是说着话,“您现在这样,怕是外头都以为您要凶性大发了。”
兽不说话。
兽当然不会说话。
可愈发翻滚的暴怒却从靠近的躯体传来。
虞 的背部有些隐隐作痛,他平静地想着。手搭在了左边的那只毛绒绒的前肢上,敞开了亮堂说话,“如果您是为了刘世昌而来的话,那有些事情确实如您所想。”
庞大的身躯颤抖起来,虞 一顿,凝神才发现那不是颤抖,是一头兽在完整地褪去外表,那种扭曲的不自然让他有些入了迷,漆黑冷静的眼眸不由得紧盯着看。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看到李承乾是如何变回来的。
太子从来不让他看到这一面,而大抵还是残留着对此法不正的念想,究竟为妖邪还是为人,这个界线是极其的模糊。而他游走在这两端中间,是否看到的事情远比虞 要更多?
那也未可知。
当李承乾抬手把虞 给拉起来的时候,面若冰霜的面孔看起来比虞 还要冰凉。他走在前头步伐极为急促,虞 的手腕被拉扯着往前跟着,到了内室隐秘无人处的时候,一双比冬日还要刺骨发凉的手触上了虞 的脖子,“赤乌,若是我今日不知,日后也不知,你还当真敢瞒着我?”别人是祸水东引,他倒是好,赶着揽事上身,寻火自焚!
虞 的呼吸有些急促。
凉凉的恶意撩拨着虞 的耳朵,虞 对脖子上这双手仿若不在意,“现在告知了您,广州与长安,孰近?”李承乾俊美的面容微蹙着眉,看起来柔弱温和的模样,那搭在虞 脖子上的手却依旧稳定,禁锢的感觉让虞 有些不自在,清润的眼眸望着太子,一直平静的嗓音稍显倦怠,“您既然来了,便知道……我与他之间,非死一个不可。”
此方世界本来的构造便是一本书。
运转自如的世界只需要一个主角,这便是徐芙蓉那本册子给虞 留下来的最大告诫。
虞 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这句话。
这才是徐芙蓉最后的、最惊人的秘密!
虞 不知徐芙蓉究竟是如何试探,如何感知,又是如何在那本惊天骇地的册子后面留下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