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爷,再来啊——”
“裴总裴总,你可不地道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么快就溜了——”
“闭嘴吧你,人家要陪马子。”
“操,有了马子忘了兄弟啊。”
“……”
时晚寻闻言也是一愣,无措地问:“你要玩儿吗?”
她作势要起开,想把位置让给他。
裴骁南则是直接给她摁在原处坐着,漂亮的指节拿起黑色的棋子。
“一个人玩儿有什么意思——”
他玩味道:“本来国际象棋就是竞技游戏,来比赛怎么样?”
“比什么?”时晚寻稍感错愕,对他的想法摸不着头脑。
裴骁南将决定权交给她:“规则你定。”
“一盘定胜负吧。”
时晚寻托腮,瓷白的脸上满是坚定:“如果我赢了,你得放我走。”
得,还挺有底气跟他谈条件。
也是,他救回来的这只夜莺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文文弱弱。
小姑娘脑子聪明,会审时度势,骨子里还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裴骁南提醒她:“但你可要想清楚,你一个人走,齐弘生和郑青宇那边的人都会盯着你。”
意思是暗戳戳的威胁了,即使她赢了,也不一定能逃得出这片地方。
就像是危机四伏的丛林,猎物除了奔跑和隐藏,只剩下跟猎人走这一条死路。
时晚寻挽着耳后的发丝,眼睛清凌凌的:“那我也要试一试。”
不试试,永远不知道谁胜谁负。
况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那如果你输了呢?”裴骁南抛出反问。
见她迟迟没回答,他黑如岩石的眼睛扫过来,气息凛冽道:“嗯?”
时晚寻豁出去般:“那我……也听凭你处置。”
是么?
裴骁南倒是提起了几分精神,垂睫在棋盘上:“开始吧。”
多可笑。
她的生杀大权就掌控在一盘棋局里。
前来收拾果盘的服务生看了眼,惊讶于两人是在玩国际象棋。
他对着时晚寻摇摇头:“裴爷在这种游戏上一向没输过的。”
时晚寻视线低垂,仍然专注于自己的路线,过了几秒才抬眼,礼貌地笑了下:“谢谢你告诉我。”
服务生一噎:“……”
这不是明知道是末路,还得往火坑里跳么?
两人的游戏规则采用国际象棋惯例,谁先将对方的王将死即为胜者。
游戏一开始,时晚寻跟他还算得上有来有往。
光影轮转,裴骁南算不上专注,也算不上多敷衍。
等待她走步数的过程中,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将指节扣在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可游戏进行到一半,时晚寻就明显落了下风。
她的阵地失守大半,优势在不知不觉间倒向裴骁南。
裴骁南修长的指节捏着那一枚王后,气定神闲地用指腹摩挲着。
这种无意识的动作不像是神情倦怠的把玩,而是尽在掌握之中的俯瞰。
就好像——
这场局,他从一开始就设好了天罗地网。
直到最后。
她还在思考有没有最后一线希望时,裴骁南挪动面前的黑棋,直接将军。
可以说一步绝杀。
愣了几秒,时晚寻认赌服输:“我输了……”
他倒没什么波澜,只是薄唇微启:“至于留给我对你的处置,我会想好了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