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a国战乱,派遣记者去前线报道的时候,她也是其中之一,负责收集资料,整理成专题记录片。
她见过战争给平民带来的伤害,也见过奖项荣誉加身的记者是怎么为了保护相机里的照片,活生生被炸|弹炸到血肉模糊。
拥有一双看到真相的眼睛,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裴骁南弯了弯唇角,一改方才的冷倦,一双黑眸噙着点儿笑意。
“这么一说,我对时记者的兴趣又增了几分。”
“怎么办?”他佩戴上袖扣,调笑道,“更不想放你走了,得让时记者留下来为我负责吧。”
“……”
他笑起来跟冷冰冰的模样相差很大,简直像个以男色侍人的妖孽。
想到昨晚自己的行径,时晚寻一怔,一阵郁结闷在心口。
“我……”她脑袋昏昏沉沉,话锋一转,“昨晚我从洗手间出来,走在过道上,身后似乎有人在跟踪我。”
“嗯,我知道。”他敛起笑意说,“动手的是娜斯佳那边的残余份子,可能想把你绑去,让我跟他们做点儿交易。”
“所以……娜斯佳当晚的事情是你设计的?”
时晚寻曾经在心中有过猜测,不过很多事情她都被蒙在鼓里,并不了解前因后果甚至事件原貌。
他视线凉薄地看过来,声线依旧好听:“时记者应该知道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
这倒是让时晚寻直接无话可说了。
“不过呢,留在我身边,生命安全你大可以放心。”
裴骁南旋即又笑,看上去心情不错:“毕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会显得我很失败。而且我也很想看看时记者会在报道里怎么写我。”
她大部分写的都是事件报道,很少有人物传记。
至于裴骁南这样儿的,可能在她的报道里会被塑造成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吧。
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时,时晚寻直接反驳:“谁是你女人了?”
小姑娘面带几分羞赧,看起来是气恼了,果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他反问:“不是你说的跟了我吗?”
“……”
时晚寻一口气堵在喉头,一派气极反笑的模样,偏偏奈何不了他几分。
没在别墅里用早餐,裴骁南拎起一件外套就匆匆驱车离开。
窗外,天际晴空万里,海浪拍岸,偌大的别墅又变成空荡的静谧。
她坐在窗边,又掰着手指计算自己来西城的时间。
已经快一个月了,算起来,无论是临城还是江城都已经入了秋。
秋天的临城气温虽没有很低,可落叶枯黄,不像西城到处都是葱郁的林木。
而且临城人喜欢煲汤,秋冬时节更是要煲汤暖身体,母亲带着她来到临城后也煲得一手好汤。
她眼尾低垂,不自觉地有点儿思念远方熟悉的地方。
傍晚,看书看得困了,时晚寻便直接躺在沙发上盖了件毯子。
直到别墅楼下传来吵吵闹闹的起哄声,她才美眸微眯,赶紧趿着拖鞋去看。
来者是几个看着人高马大的男人,有的穿短袖,有的穿花衬衫,见她下了楼,流里流气的眼神在她身上绕了几圈。
“时小姐是吧?”为首的男人开口道,“佧爷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面对这么几个男人,她根本不占任何优势。
想了想,时晚寻周旋道:“佧爷是大忙人,有生意找裴总谈就是了,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说?”
“时小姐不必多想,只是让你一起去玩玩儿,裴总也跟佧爷在一块儿,身边没个人陪多不热闹?”
时晚寻在心底考虑了会儿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无论西佧的意图是什么,他再莽撞再自大,都知道这是裴骁南的地盘。
一旦动了她,裴骁南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迎视过去,脚步没有半分停留,倒是果敢地坐上了车内。
为首的花臂男人倒有几分惊讶,平常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儿早就吓破了胆,这一个倒是个胆大心细、无所畏惧的。
时晚寻坐在面包车的后座,听到前面的几个男人插卡打诨,时不时冒出几句脏话。
无非是有关金钱和女人,为西佧卖命的,就图这两件事儿。
一路的行程弯弯绕绕,她攥着手指,戒备状态达到顶峰。
终于,车停在了一家地下拳击场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