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确实能察觉到裴骁南身上非同寻常的地方。
如果他不是毒贩不是坏人,那留在西城,恐怕是另一重身份。
倘若裴骁南本该活在阳光下,却选择潜伏在阴影里。
心底冒出来一个不可能又最有可能的猜测。
卧底缉毒警察……
她立刻敛住神色,瞥了眼窗外,日光如瀑,热浪袭人。
……
近些天裴骁南愈发行踪不定,时晚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可能在隐秘地进行着一项大计划。
根据上级“k”的指示,裴骁南让几个道上打听的消息去跟西佧复命。
之后,西佧那边已经有线人让他掌握到所谓的大单生意的货主。
货主自然是中国军方这边安插好的角色,安排顶替的身份是做家具木材厂的,在南江一带小有名气。
话已经传到西佧耳朵里,不过他向来小心谨慎,问过很多次,也盘查过很多遍交易人的身份。
这几年缉毒工作力度大,他再狂妄自大,也怕稍有不慎就栽进去。
在这条路上走得越久,能信任的东西就越少了。
毋庸置疑,新型a1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也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南江那边的货主要求见面谈生意,而且货量和价格都十分可观,西佧听后仍旧犹豫。
手下的人禀报说:“货主那边说是佧爷您不亲自谈生意,有点儿没诚意。”
西佧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没诚意?万一我要的是出货,他要的是我的命,怎么办?”
“那边说明白佧爷您的顾虑,但是新型a1这种货他之前也没走过,不确定是不是正宗货,如果佧爷您去,他就信。”
西佧的手指搭在梨木椅上,沉思片刻:“这种激将手段谁不会用,如果是诚心诚意谈生意,想必也不会加这么多条件。”
想到货主曾经被裴骁南提起过,西佧眼皮一跳,当即做了决策。
“备车,顺便去跟裴总报个信,就说佧爷请他吃宵夜。”
“是。”
西佧关上鸟笼,摁了摁太阳穴:“还有,之前让你联系贺先生,你联系得怎么样了?”
“贺先生说可以考虑,看佧爷您这边的意思。”
上回游艇庆生,他就注意到了贺祈山,后面也去过贺家旗下的拳击馆。
裴骁南在齐弘生的指示下跟贺家走得近,他倒也想去会一会。
况且生意人逐利,哪儿有那么多的是非可讲。
……
晚上,西城的夜市正值热闹的时刻,烟火满溢,街头小巷飘荡着食物的香气。
西佧一改惯常,倒是早早等候于此。
时晚寻跟着裴骁南过去的时候,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盘烧烤。
裴骁南勾唇,打了声招呼:“佧爷,久等了。”
“裴总坐。”西佧的眼神流连在两人间,“现在裴总出来倒是离不开时小姐了。”
“这不是怕佧爷您又去亲自请人吗?”他似笑非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
“玉昆被捕,想必裴总有所耳闻。”
西佧的眼神闪烁着精明的光:“其实我呢,倒没玉昆那么强的野心,一年走个几批货,赚够了钱干脆金盆洗手,找个地方逍遥快活,连养老的地儿我都想好了。”
话音刚落,贺祈山便拉开车门下来,迎面走到摊位前。
他一如既往地西装革履,唇边泛着温和的笑意。
“贺总来了。”西佧招呼道,“让贺总来吃路边摊,是我考虑不周。”
贺祈山睨过去一眼,嗓音轻淡:“没那么讲究,按照佧爷意思来就好。”
“裴总,时小姐,又见面了。”
裴骁南不是不知道上回贺祈山跟车的事情,跟着回应,笑意却不抵眼底。
两人间的气氛带着股无声的剑拔弩张。
眼见着西佧要起身给在座的都倒上一杯酒,裴骁南却盖住她面前的杯子。
裴骁南黑睫微抬,周旋道:“我们家小夜莺不能喝酒,佧爷别见怪。”
西佧调笑着说:“裴总倒是很护人。”
男人的荷尔蒙气息近在迟尺,时晚寻感知到他温热的手臂揽住她的腰际。
仿佛是铜墙铁壁,让她受到禁锢,根本动弹不得。
他用指腹擦过她的唇,力道不轻不重,眼神里含着几分清明:“是吧?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