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

这就是她跟人套近乎的手段？领教了。他面无表情地吃了药，把杯子里的水也喝了，然后当着纪薇的面把卫生间的门关上。

江烨一个人在卫生间里面撑着洗手台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刚喝下的水没有反上来，也没有再想吐的感觉，这才准备开门出去。

结果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又听见外面两个人在低声说话。

“……最没话语权的就是原著作者和编剧了，江老师管不了这个，我为这个去献殷勤也白搭。”纪薇对韩悦一摊手说，“你劝我去找制片人和导演还差不多。”

她这纯属是推脱不开韩悦七催八催下随便搪塞的话，不想献殷勤的真实原因是她看透了系统尿性，知道‘潜规则’跟‘酒后乱性’一样不是什么好事，能避则避不要沾身，否则一样没有好果子吃。

就是上辈子，那些角色也不是她问江烨要来的，而是跟他以后，他见她没什么戏约显得太过寒碜，实在看不过眼之下，就把自己戏里那些觉得她能演好的角色都分配给了她，大概属于大佬对小跟班的精准扶贫，老板给员工的分红奖励。

有时候这些大佬就是莫名地矫情，你问他要，他觉得你看中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人，抵触心理一起来，给你一点饿不死就行，别的都甭想；你若懒得开口就在一旁躺着，他反而嫌你这么不上进，踹也要把你踹到高位去蹲着，这样才配得上他。

她懂，真的懂，越是走到孤家寡人的位置，就越是喜欢那种‘你跟着我是因为我的人，不是因为我手上的资源和名利’的调调，上辈子她登顶顶流之后，也有段日子被无数小鲜肉小狼狗左一声‘前辈、纪老师’，右一声甜甜的‘姐姐、薇薇’恭维着。

谁也不傻，都知道怎么回事儿，最终她愿意留在身边带上一阵的，反而不是那些嘴甜会捧的，更不是舔狗之流，都是些比较真实干净的孩子。

纪薇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上辈子这个年纪时还能勉强算是天真，但经历了娱乐圈八年洗礼之后，她跟干净已经半点关系搭不上了。

不管是知乎豆瓣微博还是论坛贴吧粉丝站，几乎都说她后来演戏时的眼神跟刚拍戏时的灵动不一样了。就算是演天真少女时一抬眼都带着一股狠意和城府，那种周身气势是更足了，演出大女主剧后期时的那种气定神闲完全没问题；但每次演开头少女时期时，哪怕脸还是少女感十足的神颜，但眼神已经不再清澄了，感觉就有点……装嫩。

昨晚她是硬着头皮演了下清纯，也不知道江烨对效果满意不满意，反正她自己回想下还挺羞惭的，感觉江老师忍着没吐槽自己，也算是够隐忍够心善的了。

她不打算再恶心自己恶心江烨了，昨夜不小心把他折腾得他够呛了，再折腾几下她实在怕把人给折腾跑了。

天真干净她已经轮不上了，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真实点了。

系统要求的不就是真爱吗？按照拍偶像剧多年的经验，剧本中男女主角一般都是爱上对方最真实的一面，那才叫真爱。一般爱上对方伪装出来表面的，最后都be了。

所以舔江老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爱干谁干，纪薇是不准备去干。普通人生活里演演戏也就罢了，她两辈子的工作就是演戏，每场戏都是要片酬的，偶尔演一场混过难关也就算了，如果平时还可劲儿演一是没钱赚提不起劲，二是实在也够腻烦的。

韩悦这个势力的女人听纪薇说完江烨可能没太大话语权，对江老师所在的卫生间也瞬间丧失了兴趣，窝沙发上点昨晚纪薇答应请的外卖去了。

纪薇慢腾腾地跟过去，“虽说是我付钱，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点太多。”

刚说完，身后的卫生间的门就开了。

韩悦现在对江烨不抱什么期望了，对他的定位瞬间从‘要巴结的大佬’换成了‘室友那口子’，见他从卫生间出来，抬头就是一嗓子，“江老师一起吃吗？你家薇薇请客，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就点。”

纪薇也回头看过来，江烨以为她要澄清说‘不是他家的’，结果她盯着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却问，“你应该不吃吧，刚吐完不可能有什么胃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