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渐潇没法拒绝,乖乖地躺了下去。被子蓬松柔软,像是陷进了一捧暖融融的阳光里。还有一丝很淡的陆之穹身上的味道,清凉甘冽,也许是洗发水什么的……
陆之穹问:“你睡觉姿势规矩吗?”
白渐潇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摇了摇头,头发乱乱地散在枕头上。
“那你最好别摔下去。”陆之穹绕着他走了两圈,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行军床太窄,参照以前3米的大床不够他翻滚的经验,白渐潇敢说自己少不了和大地亲密接触几回。可他脑袋有些打结,乱糟糟地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可怜巴巴地问陆之穹:“怎么办……”
大概是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陆之穹也愣了一下,觉得白渐潇像某种傻傻的小动物,窝在墙角跟晒太阳,人来了也不怕,以前的机敏劲儿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想了想,掀起了被子,“来,你往那边挪一点。”
白渐潇不明所以地照做,陆之穹弯下腰,把他连人带被子往自己怀里卷,被子就紧密地裹住了白渐潇半个身子。接着他轻松地抱起被筒翻了个面,把另外半边被子细细地卷好。
整个过程白渐潇一动不敢动,就这么被卷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寿司。
“搞定。”陆之穹拍拍手,很满意自己的作品,“怎么样,睡得还舒服吗?”
白渐潇没吭声,陆之穹一开始还以为他睡着了,然而他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嗯”。
陆之穹才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白渐潇又轻轻地说了些什么,带着软软的鼻音,和一点藏不住的哽咽,在空中扑扇了一下翅膀,就消失了。
要不是陆之穹认真地听,他几乎抓不住那句话——他听到白渐潇说了声“谢谢”,就把脑袋缩进了被窝里。
一只害羞的珍珠蚌丢给了他一颗珍珠,然后就死死地闭上了壳,不肯露出一点软肉。
陆之穹想调笑一句什么,话将出口才发现对于此刻的沉默很不合时宜,他弯腰在装睡的人耳边道了声“晚安”,才悄悄地离开。
白渐潇半梦半醒,其实并没有很快睡着,大概是放下了心头的重担,松懈了精神,他变得格外软弱和情绪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