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又一声呼唤传来。

卓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一回头却果见郑富户好端端地从前面跑了过来,扶住了他忧虑道:“怎么还是下床了,赶紧回去吧。”

卓钺反手抓住他:“你没去?棉衣没送出去?”太好了,还来得及挽救。

郑富户嘴唇动了下,喟然叹道:“已经送出去了……”

卓钺怔住:“不是你去的?那是你们府里的其他人?”

“是那位姓郦的小军爷去的……”

————

“军爷!军爷!”

卓钺紧咬牙关,大步一路向前厅而去,郑富户和郑氏少女紧紧追在他身后,终于赶在门口拉住了他。

郑富户已年近五十,人又生得有些胖,跑起来呼哧带喘,比重伤的卓钺还要慢了不少。他死拽着卓钺的衣袖,倒了三口气儿才说出话来:“郦、郦军爷走之前就交代过了,让您好好呆在府里,别出去。您这伤势,出去就是送死呐——”

“别拦着我!”卓钺一把甩开了他,“那他自己一个人去送棉衣,难道就不是送死?”

刚一转身,却又被郑氏少女拦住。十几岁的姑娘从小养在深闺里,一辈子没这么拼命跑过,此时双颊泛红微喘着气,却坚定地张开双手拦住卓钺的去路:“郦军爷打晕您,就是怕您冲动行事!他一片良苦用心,难道您要让他的用心都白费了吗!”

卓钺咬紧了牙关。

什么良苦用心?是把他打晕了再自己毅然赴死的良苦用心吗?!

这种“事了身拂去,深藏功与名”的作风,一点都不像这个心思诡秘、城府深沉的小兔崽子!

他难道不应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吵成一团,几句甜言蜜语把他糊弄得找不着北,再顺手推几个老百姓上去顶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