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的唇线抿紧了,忽然开始迅速地拆卸自己手上的绷带。他的动作又急又暴躁,解不开的地方便连扯带咬,很快解放了右手将绷带狠狠往地上一掷。
他伸手入怀,兵刃的雪光在衣襟见一闪而过——
“干啥呢你?”
郦长行猛地顿住了。
他缓缓扭头,向发声处看去。
卓钺手里拎着一只死兔子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正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目光顺着他的面孔滑至他脚下的绷带,卓钺“啧”了声骂道:“伤没好就急着拆什么——我糙!”
郦长行大步过来,一把攥住了他的肩。
这小子的手劲儿真没收着,捏得他骨头嘎吱直响,卓钺毫不怀疑自己肩膀上被他摁了五个血指印。
“轻点儿轻点儿……”卓钺疼得一缩,“发什么疯你!”
郦长行紧盯着他:“你干什么去了?”
“逮兔子去啊!”卓钺没好气地将死兔子往他怀里一掼,“口粮是救命粮。趁咱俩都四肢完好,不如逮点儿野味来吃。早知道你这么生龙活虎,就派你去了。”
郦长行默默地看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渗人的!”
郦长行轻吁了口气,低声道:“下次不要乱跑。”
卓钺瞧着他的脸色,忽然扬唇一笑打趣道:“怎么,醒来发现没人了,害怕了?害怕被我一个人丢在深山里面回不了家了?”
郦长行看着他,紧绷的唇线放松,半晌逐渐化为了一个柔软好看的笑来。
“卓哥,别丢下我一个人。看不到你我会害怕。”他的嗓音清甜却不腻,像是卓钺小时候吃过的桂花糖球,一口吞下去满齿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