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开心吗?会惊喜吗?还是会无动于衷?是否还记恨着自己?
他们已经分别了一个多月了。郦长行会怪自己耽搁了这么久才来找他吗?还是会根本不想与自己见面?
卓钺不禁捏紧了马缰绳,常常出了口浊气。原来这就是近乡情怯的感觉。并非不想快马加鞭奔过去,也并非真的不急于这一刻,而是害怕……
害怕物是人非,须臾之间沧海已变。
“喂,你站那发什么呆呢!”娄吹云回头叫他,“快点儿走了。今天赶赶路,晚上就能到达日阿赤了!”
卓钺有些烦躁:“着急赶路做什么,明日再去也不迟。”
“当时哭着闹着要来达日阿赤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又不急了。”娄吹云嘟哝着来到他身边,“喂,你跟我说说,那个叫郦长行的是个什么脾气的人?他会不会恼你把他出卖了,一见面直接让人把你拖出去砍了?”
卓钺嗤笑:“不可能。”
“要是换了我,肯定砍了你。”娄吹云信誓旦旦道,“哪有这么做兄弟的?你分明是背后捅了他一刀嘛……不过也不一定,被你这么一捅,人家现在荣升为达日阿赤的王子了,跟着你就是个喝风吃土的赤脚小兵,说不定还是现在的日子要舒坦点儿——”
卓钺被他聒噪得脑疼:“小祖宗,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既然说了不着急赶路,二人便放慢了脚步。走到傍晚的时候,他们遇上了一小队牧民,这些人很热情好客,招呼卓钺二人过去与他们共渡长夜。
“在这草原上走动啊,还是成群结队的好。”牧民大叔递给了卓钺一袋马奶酒,笑呵呵道,“小哥你们才两个人,多危险啊。”
卓钺谢过喝了一口,甜而清冽的马奶酒灌入喉咙,烧得他整个丹田处都暖了起来。
“为什么危险啊?”娄吹云插话,“是怕狼么?”
牧民大叔摇头:“这倒不是。咱们这块儿的位置是达日阿赤和土馍忠两个部落的草场交界,就是最近着两个月啊,土馍忠经常派人过来抢牛羊、抢钱财。有时候就算不是达日阿赤人、只是单纯路过的牧民,也都会跟着遭了殃。”
“那你们怎么还走这里?不会换个道避开吗?”
牧民笑了起来:“小哥,你不常来草原吧?这条道大家走得多了,一路上经过不少部落绿洲,不怕迷路。你要是不按着道走,迷失在了茫茫草野里,被狼吃了都是幸运的,最怕的是饿死渴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