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哥,卓哥!”一直等在外面的关曦明赶紧冲上来将卓钺拉到一旁,“我就知道你俩这脾气撞到一块儿得完蛋。行了别置气了。”
卓钺不可置信地指着房门怒道:“关曦明,你说他是不是着魔了?还是疯了?他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门挤了?”
关曦明又扯着卓钺往外走,无奈叹道:“你别气了卓哥,其实这也不怪黑哥……你是不是说要去求将军帮黑哥找大夫?”
“是啊,难道这我他妈也说错了?”
“是我没提醒你,这话说不得啊。”关曦明唉声叹气,眼神有些黯然,“黑哥和符旺哥就因为这事儿,一直在置气呢。”
他压低了声音,迅速将这两月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跟卓钺说了一遍,听得卓钺连连皱眉。
原来自从阿丹珠身子第一次不舒服的时候,张老黑就求符旺去找产婆了。全城最好的产婆就是一位姓张的,城内稍微有点家底的女眷生产都爱找她伺候,收的礼金自然也不便宜。张老黑的钱袋空空如也,为了阿丹珠顺利生产也豁出去了,找关曦明、小嘎和符旺一起凑了些钱,总算是把这产婆定了下来。
可事不凑巧。阿丹珠未满月份便忽然早产,当日又恰逢城内一位官宦太太生产,日子撞到了一起。张老黑忙着照顾阿丹珠满头大汗,让符旺去找那位产婆,看能不能说两句好话、加几个钱把产婆请到他们这边。可符旺去了,不仅没请动产婆,还亲自把她送到了官宦家府邸。
“符旺哥也不是故意的。”关曦明苦涩道,“那位生产的太太,恰好是军中管军械家的,是符旺哥的顶头管事。符旺哥说,以后不打仗了,这种管事的开罪不起,不然兄弟几个都不好过。”
卓钺心头沉重,却也无法反驳。
战争虽然残酷,但却是他们这些毫无背景的士兵们晋升的最好时机。只要你能打能杀不要命,就能被主将重用,就有出头之日。
可和平年代,看的却是关系,是人脉,是谁官大。若还在打仗,张老黑还能和那官员横上一横,可如今却是不敢开罪了。
但这事儿符旺看得清楚,张老黑却未必明白。
果然,关曦明叹道:“张老黑觉得符旺哥和那官宦家的害了嫂子和孩子,就上门去闹……本来那家的大人都要军法惩治他们了,还是娄将军亲自出面,把事情摁了下来。符旺哥从军械处调到了中军帐内写文书,黑哥被罢了职,一直在家。”
卓钺明白了,为何张老黑一听他要去求娄长风,便满腔的怨怼。
他定是怪娄长风,为何没有主持公道。
可这事儿,张老黑本就不占理,只是当局者迷看不清楚罢了。估计若不是看卓钺的面子,娄长风都未必会管几人的事情,又哪里会再去主持什么“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