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多久?”他的声音有些哑。
“我?我等了你好几个时辰啊。”娄吹云撇嘴,“脚都没知觉了!你要是不来起码也差个人告诉我一声啊。”
呼兰木伦没说话。他垂下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吐出了口长气。
见他不说话,娄吹云不禁有些忐忑起来。少年挠挠头,欲言又止,自顾自地搓了半天手,才鼓起勇气笑道:“下次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还是约那个草场?”
呼兰木伦依旧没有吭声。
沉默像堵墙,决绝而冷漠地将外人拒之门外。娄吹云明显尴尬,可依然契而不舍地在他耳边问:“帮你骑马的器械早就做好了啊,你总得去试试?都约了你几次了,你要么是没空要么是不来,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生气了!”
嘴上虽然说着“要生气了”的话,可少年的眼睛却亮的不可思议,如同清晨的旭日。
简直像是怕被灼烧一般,呼兰木兰匆匆闭上眼睛,半晌后又缓缓睁开。
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冷漠。
“你该走了。”他淡淡地道。
“啊?”娄吹云一愣,“你怎么又赶我走啊。我等了你那么久,在你这暖暖手都不行吗?”
“我是说你该回中原去了。”呼兰木伦的目光平平地望向别处,“卓钺已经走了,乌/尔苏/格也不在,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娄吹云疑惑,“当然是为了你啊?你难道还没弄明白?”
呼兰木伦骤然一震。
那一瞬间,他的身体里似乎涌上了一种强烈的、接近于恨意的愤怒。好笑的是,哪怕在他丧失兵权、谋划落空的时候也从未如此盛怒过,这种偏执的情绪却总是被这少年轻易激起。
这个人,脑子里除了一点情爱,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两个人身份上的差距?究竟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立场?他们之间的差距如隔天堑,他凭什么能如此无忧无虑、无所顾忌、无所牵挂地说出那些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