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蠢货!”卓钺大骂,“巫医让他出城,他就真的去吗!火铳失窃的事儿明摆着和巫医、草原商队有关,他还没想明白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吗?这种大夫,怎么还能信任!”
他浑身发冷。巫医是胡达人,进城的草原死士也有可能就是胡达人,胡达人的主子是呼兰木伦。偷火铳的事情已经落空,呼兰木伦的败落已成定局,这个时候巫医让张老黑独自出城去取药,能安什么好心?
呼兰木伦知道他和张老黑的关系吗?他这一招,究竟有什么目的!
阿丹珠更是崩溃,悲泣道:“我告诉他了,让他不要去,可是他又担心惦念那最后一副药,毕竟我们母子俩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他可能是觉得对不住你,所以无颜跟你说,所以决定独自出城去。”
卓钺捏紧了缰绳,只恨不的立刻出现在张老黑面前,再狠狠扇他两巴掌。
这蠢货的想法不难理解。无论巫医是不是在利用他与城内的内奸联系,他给阿丹珠和孩子的药的确是管用的,用药的这些日子来二人的身体也有了明显好转。然而偏偏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偷窃火铳的事发,如果阿丹珠和孩子现在断了药,他们还会痊愈吗?
他做梦都想自己的妻儿平安无事,为此他已经饱受了无数折磨和痛苦。然而眼看着希望就在眼前了,他又怎么能让一切功亏一篑?
然而同时,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每次帮巫医传递的书信并不简单,他无意也无奈地成为了整个通敌事件中最重要的一环。他可以选择把所有事情告诉卓钺,可如果他说了,眼看着就要痊愈的妻儿又该怎么办?
或许在他知道真相后的每一个日夜,都在饱受折磨。
最后张老黑的选择,显而易见。
卓钺忍不住再次大骂:“蠢货!蠢货!”
阿丹珠大声道:“我借口采买跑出来,就是想让您拦住他。与巫医约定的日子是明天,您现在劝阻他还来得及。”
两人快马加鞭赶到了张老黑家中。卓钺飞身下马抢入门内,屋内正抱着孩子的人被吓了一跳,回头惊道:“卓哥?你怎么来了?”
竟然是关曦明。而张老黑却不见人影。
卓钺心中有不祥预感:“你怎么在这儿?张老黑呢?”
“我来看黑哥,与他聊了两句后他让我帮忙看一下孩子,说出门有事。我还奇怪嫂子怎么不在家里呢……”关曦明蓦地瞪大眼,看着跌跌撞撞跑进门内的阿丹珠,“嫂子?你怎么——”
阿丹珠仓皇扫视了一圈,一把抓住卓钺道:“他走了!他可能猜到我去通知你了,所以趁我出门自己先走了。卓哥,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