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现在也没工夫管这些,当前首要的事还是将天师取之于民的财富通过商路还于民,整顿物价。”
“唉,不该说这些烦心事扰先生清净,今天还好吗?看器图累着吗?”
谢怀安笑了,他回身搂着鸿曜,趴在鸿曜身上:“陛下……我有些不成器的小想法。”
建元元年三月上旬,大景迎来了一场特殊的考试:“学宫任教资格测试”。
揭过招贤令的学士们惊愕地得知,学宫分成了文院、数院、法院、农院、工院。
他们要是想传播自家学说,不论资历与年岁,先过了考试这一关再说。
所有学士一律安排进单间好吃好喝伺候着,书写自己平生最得意的学术成果。若是先前有书稿亦可一并提交。
除此之外,脱离一线的大匠们亦被号召起来,系统性地梳理自身的经验成果,以传授教学。
有沽名钓誉的隐士当场就要发作,说救世的学说怎可与算账的、做工的并题,而且诗词歌赋居然不单列一院,而是归成了文院分支。刚一闹,就以扰乱考场之名赶了出去。
有真才实学的学者不动怒。他们仔细看过后,发现学院的设置不仅直接对应官署所需,也有钻研大道不问事世的专职。
也就是说,一旦入驻了学宫,他们不仅是建元官学的第一批夫子,更有机会相互讨教、精进苦读。
这场测试搅动了天下学术的风云。
主持的裴修仪忙的脚不沾地。
他要管起所有学士,并实时优化着学院的设置,增设后续的复试。
测试被谢怀安调侃为空手套白狼,以官学的名义招揽天下英雄,学院内具体设什么分科、教什么内容,他也不知道,全靠到底有什么人过来考。
至于怎么评判谁是真才实学?初步筛出几个最佳的,再给出翻案的机会让人互相评判、最终经过几轮辩驳选出最服众的人,让专业的人决定专业的事,俗称自己吵。
初试结果公布的那天,新都果然吵翻了。
报名文法院的学士多是百年前诸子学派的后人,他们引经据典驳斥对方为歪理,上头时差点撸起袖子。因为失去了权威饱学的大学士,涉及到自家学说时,学者们又会根据不同的理解重新吵。
数院的学士互相看不懂对方在研究什么,开始沉迷用国师府流传出来的数字建模型,解答旧有的方田粟米、方程式等经典问题,并探求新的谜题。
农工院的匠人正在愁着书,他们经验丰富但识字得晚,不一会在田头探讨起器械,打算做出能大规模播种和耕地的农机,配合新的农种。
此外,大景各地源源不断有学士手拿书稿,坐车或乘船赶往新都,要驳斥已经公布的成果。
初试到复试吵了一个月。
每天都有新情况送到帝王和国师案头,谢怀安看得津津有味。
裴修仪后来实在选不出来最服众的讲师,干脆设了好几个大坛,允许学士们开坛讲学,半年后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