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虽都是深藏不露,但陆望情绪充沛,陆凛却不在意任何事,连他自己都不在意。

姜姒觉得奇怪。

傅济臣知道姜姒上了观光火车,他鬼使神差地让助理定了一张头等车厢的票。

姜姒并不知道,坐上火车的第二天,她就遇到了傅济臣。

观景车厢。

只有那样危急的时刻,姜姒才能感受到,在陆凛冰冷绝情的外表下,仿佛隐藏着一股炙热的血液。

她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唤起他尘封的心?

-

他的一侧身子沉在昏暗里。

像是望不到尽头的深黑旋涡。

他另一侧身子站在日色里。

姜姒正看着窗外的风景。

这时,保镖们的声音响起:“太太,有人找你。”

姜姒回头,那个人身量很高,他站在半明半昧的交界处。

1万。

3万。

5万。

光线蔓延至他的脚底,却冰冷至极。

他抬起毫无温度的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这时,系统提示姜姒,傅济臣的气运值进账。

姜姒想起了书里,她的结局。

傅济臣和姜锦月联手,最后他夺走了陆氏集团,将陆家的一切,一点一点地尽数掠夺。

最后,姜姒惨死街头,无人吊唁。

姜姒忽然明白了,这个看着她的阴暗男人是谁。

这本书的男主。

傅济臣。

但她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傅济臣之前一直都在国外,她没有机会接触到他,自然也没有办法从傅济臣那里拿到气运值。

今天,是姜姒和傅济臣的第一次见面。

陆凛锒铛入狱。

而促成这个悲剧的人,此时,就站在姜姒的不远处。

姜姒不自觉攥紧了手,心里涌上一阵阵寒意。

这个绝佳的机会,她当然要好好利用。

姜姒收回了视线,她施施然地理了理米白的羊毛针织衫,娇脆的声音落下。

“不用拦着,让他进来。”

刚刚那几分钟,傅济臣的气运值就已经涌入了5万。

但仅仅提供了五万,气运值就停止了波动。

姜姒心里冷笑一声,现在傅济臣和她在同一个车厢里。

两步。

三步。

……

保镖们应了,不再拦着傅济臣。

姜姒没有回头,她低头把玩着旗袍上的金线。

一步。

脚步声停了的那一瞬,姜姒恰好抬起头。

她望着傅济臣,语气娇横。

“傅济臣,你跟踪我?”

傅济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轻又慢。

然而,他的气运值依旧没有波动。

姜姒轻嗤了一声。

傅济臣薄唇锐利,声音毫无温度:“陆太太信吗?”

姜姒不耐烦地启唇:“不信。”

“陆太太……”傅济臣下巴朝姜姒附近的位置一点,他问道,“我现在可以坐在这儿吗?”

明明他们之前从未见过面,但姜姒却直接唤出了他的名字,她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傅济臣垂下眸子,落下的视线又冷又冰,直直落在空气里。

“如果我说今日只是偶遇……”

“对了,他们说什么来着?”

姜姒看着傅济臣,毫不留情地开口。

“毫无新意。”

姜姒没理傅济臣,他看了姜姒几秒,径直坐下。

姜姒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她眨了眨眼,故意挑衅道。

“前几天你的锦瑟旗袍秀,好像挺多人讨论的?”

这或许是傅济臣脸上最无光的一次。

姜姒点开系统,继续关注着气运值。

一秒。

“乏味可陈。”

“看秀的人寥寥无几。”

任谁都知道,这次傅济臣的旗袍秀,方方面面都败得彻底。

对于姜姒的挑衅,傅济臣依旧不为所动。

一开始傅济臣的气运值波动10万后,后面无论她说什么,傅济臣的气运值就跟静止了一样。

果然像书中说的那样,傅济臣为人深沉,心思根本无人猜透。

三秒。

十秒。

傅济臣的气运值毫无波动。

姜姒蓦地抬头。

这么说,傅济臣早就知道,j女士就是陆太太。

姜姒冷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姜姒有些不高兴。

傅济臣面色未变,阴冷的声音响起:“忘了恭喜陆太太,你的怪物团在时装装大放异彩。”

“又或许……”他极轻地扯了唇,“我该叫你j女士?”

这时,观光火车经过了峡谷,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暗红的岩壁。

崖壁陡峭而锋利,铺天盖地尽是这样的颜色,这种红色并不瑰丽,像是凝结的干涸颜料。

崖下有零星的枯树,一眼望去尽是枯枝,荒凉无比。

傅济臣没开口。

几秒后,他只平静地说了一句。

“陆太太,你的咖啡冷了。”

“红珊瑚的颜色,是最高级的牛血红,牛血红是沉郁莹润的色泽。”

“观音像左手是清透的玉瓶,右手是柳枝,通体皆是红色,不像这里的崖壁一样,红得渗人。”

傅济臣用最冷的声音,讲着最圣洁的观音像。

恍然间,仿佛时空交错,进入了一个诡美的空间。

静默的空气中。

傅济臣忽地开口:“陆太太,你见过清末的红珊瑚观音像吗?”

几秒后,傅济臣毫无温度的声线落下。

“我从不信佛。”

他看向姜姒,一字一句道:“我只信我自己。”

姜姒忽然有些好奇。

她支了支下巴,歪头道:“这么说……你信佛?”

空气像是凝滞了一样。

这时,火车经过了枯败的平原。

满目尽是寂寥的景色,地上的尘土,似乎都像白骨一样,干燥而冷漠。

这样毫无人情味的景致,像是与傅济臣融为了一体。

傅济臣讥嘲地笑了。

此时,傅济臣像是正在燃烧的沉香,沉香屑烧尽了,灰白的香灰却无声地漫了上来。

香灭了,死物却复燃。

傅济臣冰冷的视线,看向姜姒。

今天,她穿了一件青莲色的旗袍。

看了姜姒几秒,傅济臣忽地开口。

姜姒有些好奇。

为什么傅济臣一来,她看到的景色仿佛都变得枯败起来?

姜姒没再去想,她心里思索,她该做些什么,才能让傅济臣给她提供气运值呢?

“因为我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