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死,是这个年纪的少年们还不曾涉及到的话题。

金潜单手从后面揉了揉青书的头发,说:“一个梦罢了,不能代表什么。”

“我知道,只是如果年底我姐姐真的出事了会怎么办?”顾青书扭头看向金潜,对方年轻气盛的和梦里的那个男人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但如果一切的梦都预知梦,所有的事情都会成真,那么金潜是那个人的概率最大也最完美……

顾青书说到这里,忽地继续补充:“其实还梦到个奇怪的人,说是我未来的爱人。”

“哟,你思春了?”金潜挑眉,“没看出来啊,之前还让我陪你打光棍,结果呢,心里比谁都想着女人,就你这样子,去了高中不得被城里的那些女的给吃干抹净啊?”

顾青书脸颊微微红了一下,腼腆地垂着睫毛,像是羞涩到了极致一样,不好意思地尴尬道:“不是女的……”

金家少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皱着眉头,语气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冷意:“不是女的还能是个男的?”

少年头低得更狠了些,耳边的黑色短发将他晶莹剔透的耳尖暴露出来,通红一片,没有说话。

金潜见顾青书这个不知所措的模样,顿时心跳得要死要活,下意识地怀疑这是小狐狸委婉地在跟自己表白,但又怕被自己拒绝,所以找了个做梦的借口。不过也可能不是这样……他不敢问,怕青书不敢承认,也怕自己会错了意,弄得彼此尴尬。

金家少爷这个时候想得颇多,完全无法像之前一样跟他的小狐狸玩闹说笑,却又不曾发觉自己这等小心翼翼代表什么,他只完美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量做出朋友应该有的反应:“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啊?你只管说,就算是个男人又怎么样,我反正是听说这个世上的确是有男人喜欢男人的事情,尤其是大城市,北京上海那边儿,还有一些专门的小公园被那些人占领,半夜你要是进去逛一逛,保准眼睛都给你闪瞎。”

顾青书一改历来洒脱大方的模样,羞赧得茫然又害怕,什么都同好兄弟金潜说:“真的?我还以为我不太正常。而且我也不知道这是预知梦还是什么不值一提的梦,或许根本不代表什么,对吧?而且……金哥,你知道男生和男生之间是怎么在一起吗?”

少年懵懂又好奇:“男生跟男生好像没办法在一起吧,还是说有什么地方我们没长出来?”

金潜被问到了知识盲区,也是一愣。

九十年代初期大多数人都非常单纯,有些博士夫妻躺在一起好几年都没有怀上孩子,后来还是通过深夜收音机里的电台才知道原来并非两个人躺在一起握着手就能怀小孩。

金潜和顾青书一样,即便背着家长看过不少有点不适合他们的片子,但那些电影也都只是电影,不是科教片,他们连自己身上的东西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去弄明白不存在电影里面的姿势?

金潜知道北京那些小公园的事情还是以前跟着金厂长去北京出差的时候听当地人说的,还说当地没几个人敢过去,好些人胆子大跑去偷看,结果被当成同伙一起抓起来关了进去,不仅名声臭了,还弄得家里人都怀疑其是不是有病。

男生之间的那些情-爱仿佛是更肮脏又见不得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