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祚却很当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说:“一顿饭罢了,能有多少钱?我买双鞋都一两千。”
金潜和高醒几乎是同一时间淡淡看了姚祚一眼,眸色中的打量一闪而过。
“哇,那同学你家里可真是有钱,咋的?开矿的?”这年头,煤老板虽然听起来不那么的体面,却是实打实的有钱人,胖子像是很有兴趣,跟姚祚搭话。
姚祚很自得地摸了摸自己的发型,语气假装淡然:“不是,但也差不多吧,我爸干包工,在深圳那边承包了好些楼盘的建造项目,今年在你们这里建火车站,所以我才跟着转过来,要不然我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顾青书只在电视上的天气预报里听过深圳这个名字,遥远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但和北京比,大概也还是差很多的吧,毕竟是首都。
“你们呢?金哥……你姓金对吧?”姚祚看向这行队伍里气质显得温和斯文的少年,看得出来对方家庭肯定也很好,急于了解,“你是本地人?”
金潜笑了一下,对姚祚的好态度有些流于表面,不冷不淡的说:“不是,我是乡下来的,不是市里的。”
“乡下?”姚祚不信,“怎么可能?不要骗我了,我看你就不像是乡下的,刚才宿舍里那个土包子才是,恶心死了,我真是从没见过装行李还那尿素袋子的人,也不晓得整理一下,啧,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换寝室。”
顾青书皱了皱眉,他才是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人,不加掩饰对别人的恶意,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和姚祚一个寝室,要换也是把这人换出去才好。
他刚这样想,便听见高醒开口笑着说:“行了,你也别说别人,人家家里情况不好,只给得起尿素的袋子,别张口闭口土包子、乡下的,你得知道来四中上学的一大半都是周围县城来的好学生,你再这样说话,小心未来三年都没人搭理你。”
姚祚只在他爸嘴里听过这些话,在深圳上学的时候,周围也都是跟他一样的人,大家三五成群挤在一起,一边炫耀自己买来的最新球鞋,一边嫌弃班里最穷的好学生,竭尽所能地用最恶毒的语言讽刺那些连文具盒都买不起的人,并以此为乐。
来到这个小城市后,姚祚很是格格不入了一段时间,感觉即没有地方玩乐,又没有快餐店,没有游戏厅,好不容易找到同类了吧,结果似乎也不是同类,同类应该跟他一起大吐苦水才对。
姚祚脸上憋了个一阵红一阵青,但又还是有点儿识时务,知道自己大概惹不起说话的高醒,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小声地辩驳道:“我说的是实话,有些人要是听了不痛快也就只能不痛快了,难道我还要说安洋那样的好得不得了?”
高醒也笑:“把嘴闭上就行了,没人当你是哑巴。”
金潜见高醒怼得姚祚好大一个没脸,拍了拍高醒的肩膀,说:“行了,不说这些,还是去食堂吃饭吧,随便吃点儿就行,一会儿我们还要出去办事。”
高醒点了点头,顾青书却不知道他们还要干什么,就听胖子小声凑道他耳边,说:“下午联系了奶厂和地瓜粉的店家,人家有现成的地瓜做的珍珠,听说我们要,立马就亲自过来了一趟,还送了半斤给我们先尝尝味道,晚上咱们不住寝室,去店里连夜装修,顺便高哥亲自给咱们煮珍珠奶茶尝一尝,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