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书没回答,他光是瞧见金哥推门而入的时候,就心里有些泛酸,泛酸的同时又心虚,生怕被看出来这伤是自己一时没脑子弄出来的,于是面上微红,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笑道:“是啊,不小心,其实没什么大事儿啊,是胖子非要叫你回来,耽误你看电影了。”
“看个屁。”金潜一直半跪着也不嫌累,喉结滚动了几下,解释说,“我没去看,没钱,老子钱包还在你身上呢。”
“那我还你?你现在去?”
“不去。”金潜站起来,一屁股坐到顾青书身边的凳子上,像是死里逃生一般虚脱地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忽地狠狠用手臂擦了擦眼睛,然后牵住顾青书那乖乖放在腿上的手,将顾青书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说,“本来就不喜欢看电影,一直都不喜欢,坐在那儿两个小时,浑身僵硬,还不如在寝室看看书什么的。”
胖子看了一眼两个好哥们那牵在一起的手,立即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自发出去给这两人放风儿去,站在候诊室外面跟个门神似的抖腿。
另一边,二十分钟前,去找高醒的姚祚撒丫子跑到茶馆,结果茶馆没见着要找的人,他立即询问服务员,服务员却是个半死不活爱答不理的样子,看是个学生,想也不是来消费的客人,便一句话都不说。
姚祚气得跳脚,他娘的,还没人敢这样敷衍他!他爸可是大老板!咳咳,未来的大老板!
“叫你们店老板出来!”姚同学立马高声吼了这么一句。
“哟呵,你还来劲儿了是吧!没消费就别他妈拽!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我还怕你一个小屁孩?”那服务员笑起来,极淡的眉毛都跑去了眉骨的下面,薄薄的嘴唇露出一口黄牙,轻慢得不得了。
姚祚气得爆炸,左右看了看,抓起凳子就要往那服务员的头上砸,被店里喝茶的好几个老大爷给拦住,一群爱管闲事的老大爷穿着旧汗衫,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劝说:“诶诶!娃子别动!不要冲动!你是问那个同学是不是?我晓得,前脚刚走嘞,你往牌坊街那边去找找,应该没有走远。”
姚祚这才满脸通红的放下凳子,跟老大爷们说了句谢谢,又跟那还吊儿郎当的服务员竖了个中指骂骂咧咧的跑远去找高醒去。
老大爷们说的没错,人没走远,姚祚在牌坊街第一家店铺看见了买花的高醒。
“高醒!”姚祚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去,大喘气儿地撑着膝盖,急忙跟蹲在店铺面前选花的帅气沉稳少年说,“你快去看看吧,顾青书脚受伤了,严重的很,我看好像是要起泡!”
高醒手里还抱着刚打包好的一大束山茶花,闻言英挺地眉毛瞬间皱起,声音沉着无法言说的凌冽气势:“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回去看看吧,这马上军训完就要上课了,我看他那伤真的严重,宿舍里还有水瓶炸裂的碎片,比那土包子安洋上回受的烫伤可严重多了!”
“他现在在哪儿?”高醒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递给花店的小姑娘,问说,“怎么受伤的?”
姚祚一问三不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说:“我不知道啊,应该是在宿舍吧……可能是不小心摔碎了水瓶,内胆炸了,到处都是碎片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