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逛了一天下去,顾青书自己也就挑了一件冬日的大衣和高领的毛衣,其他全部都是给大姐和二姐、爷爷、外婆外公买的, 结账时有个小小的插曲:一直陪着他挑衣裳的高醒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账单已经被金潜买了,所以回饭店的路上,高醒一直碎碎念着要把衣服钱补给金潜, 金潜死活不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推来推去,顾青书就坐在中间听,即便被胖子使了个颜色,顾青书才拽了拽高醒的袖子说:“行了,金哥以前也经常送东西给我大姐他们,你要送的话,买别的不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黄色的小面包的士车上,北京明亮的夜灯一盏盏闪过窗户,将车内少年们年轻的脸庞一下下照亮。

高醒上午才惹了小狐狸不痛快,跟金潜差不多只剩下一张表面友好的皮子还在支撑,随时随地都能跟金潜翻脸,可现在又偃旗息鼓,听小狐狸说话了,再不满金潜给青书花钱,也只能继续忍着,脑袋往青书单薄的肩膀上一靠,嘟嘟囔囔地听话道:“哦。”

只是到了晚上睡觉前,顾青书还发现高醒沉闷着不怎么开口说话,像是大尾巴被人狠狠踩了一脚,所以夹着尾巴唉声叹气的,一点儿也没有活力。

顾青书本不想管,今天一天太累了,明天他还想去故宫附近的胡同里转转,又得早起,不早点儿睡的话,明天早上肯定不舒服,可身边的大尾巴狼却是总不停的叹气,还生怕他听不见似的,装模作样一声叹息比一声叹息的大。

顾青书心里腹诽不已,想干脆踹高哥下床算了,但惦记起白天趴在自己腿上许久都没有起来的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既不无所不能,也没有强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高醒,到底是打起精神来,配合高醒的叹息,询问说:“高哥,怎么了?”

身边的高醒又是一声叹息,却小声低沉地回说:“没什么。”

顾青书轻笑了一下,闭着眼睛,声音卷着困意,似是一滩夏日的阴凉小池般惹人眷恋:“没什么你叹什么气?分明是想要我问你,我也就只问你这一回,不说的话,我就真的睡着啦……”

“哎,你睡吧,乖,我不叹气了。”

顾青书都给高醒台阶了,可似乎给台阶还不够,得再说几句软和的话:“那高哥,你侧过身来……”

高醒听从照做。

顾青书便慢慢吞吞地也转过身去,柔柔软软贴入高哥的怀里去,脑袋更是枕在高醒的肩膀上,声音小小的:“那,晚安哦。”

高醒抱着满怀的芬芳柔软,这回是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语气饱含爱怜地心动的:“青书,以后起码你想要的东西,都由我负责,不然我不知道我这么努力去赚钱是拿来做什么的。”

顾青书没听见,刚一到男友温暖的怀抱里,就累得瞬间陷入沉睡,隐约听到头顶上有人嗡嗡嗡地说着什么,还怪不开心的,心想好大一只蚊子啊……

后来几天顾青书逛遍了北京最繁华的地区和有待开发的地区,甚至还被高醒单独拽去北京的医院做了一趟全身检查,检查出来心率比平常人低,还有低血糖、营养不良以外,其余竟是都挺好的,至于一到冬天就咳嗖到不能上学,检查出来是与过敏引起的哮喘有关。

具体过敏原是什么,医院需要化验血液检测,检测时间也比一般项目长,但顾青书待不了太久,也听医生说过敏性哮喘可能属于遗传,根治不了,只能隔断过敏原,也就不怎么在意,只想早点儿离开医院,但高醒却拽着他不让走,非要听完医生的嘱咐,又买了两大袋子的中药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临近回江阳市的头一天下午则哪儿也没有去,就安安静静地跟金哥胖子他们坐在饭店里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