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装修复古,内里则现代化许多,装了空调和保温隔音的玻璃,家具一应全是昂贵的真皮沙发,地毯则每个犄角旮旯都照顾到了, 只是打扫颇费功夫, 因此每周哪怕只是他们两个人住在这四合院内, 每个月的开销也高达普通人的八倍。
顾青书身在这样富丽堂皇处处堆金砌银的首都, 身边一切又有高哥照应, 势必要自己攥上些实实在在的东西给家里作陪,于是找了个机会在学校参加完期末考试便利用暑假时间拿高哥给他的三十万全部投入开了一家职业学校, 在工地上找了二十个老师傅, 又去找了做饭超过二十年的自己开店的老板,再在电视上大肆发布广告,打着一毕业就就业的一条龙服务, 招收学生。
他这也不是骗人,只是合理利用身边现有的所有资源,高叔叔的资源,高叔叔介绍给他跟高哥认识的房地产老板,还有有求于高哥的承包商,只要拿到他职业学校的毕业证,两年毕业就直接一车拉去工地上班或者餐馆上班,工资照发。
广告的重要性顾青书在后市可谓是领悟深刻,如今九六年,还没有多少人哄抬广告价格,所以他五万买了个节目的植入广告,又花两万买了电台的植入广告,开没开学,远郊地区的校门口便挤满了前来报到的学生与家长,准备的三千宿舍房瞬间爆满!
按照每人学费一年一千,两年打折一千八的价格,全国各地涌来将近一万的学生几乎都选择交两年的学费,这下存在他手里的资金便超过一千八百万!
顾青书上辈子手里帮金哥管账,每天都是上亿的流水,所以短短两个月赚来这么多钱对他而言其实不多,只是他依旧怪开心的,因为这是完完全全由他操作立起来的地方,是属于他的东西,当然,也不能亏着高哥了,当夜就还了高哥一百万,算是利息。
钱拿在手里是死东西,必须动起来,因为每个月学校的水电,学校地皮的租金,学校各项设备和食堂还有员工工资等一切需要花钱的地方都不能说省,他便抽出五百万全部压在建行与茅台的股市上,五百万打给姐姐,剩下的交给高哥,投入去了高哥的互联网开发公司,做了个小股东。
八月份时,顾青书在电视上看见了不少效仿他大肆宣传的招生职业学校广告,但那都与他无关,他学校的名气已经打了出去,又有高哥的公司和高叔叔的工地托底,保证学生毕业就有饭碗,谁能跟他竞争?
倒是二姐的录取通知书应当下来了,便每天三个电话的打过去问胖子有没有在学校的收发室拿到。
远在南方小城的胖子也买了诺基亚,硕大的一个板砖成天挂在水桶粗的腰间,一旦有电话进来,肥肉都要跟着抖几抖。
“喂?”胖子接电话的时候,根本不用看电话来电,直接凑到耳朵边儿上就知道是谁,“我说祖宗,能不能不要天天催啊?我已经住在收发室了,我求求你,给我条活路吧,通知书没来也不能怪我啊。”
胖子已经快一年没见着小狐狸了,但两人说话依旧是不见生分,该损则损。
电话那头青书的声音比胖子想的还要中气十足,显然是吃饱了饭所以来折腾他的:“啊,对,金哥通知书到了,是北大,你是不知道,咱们厂里第一个考上北大的有多风光,金厂长在食堂摆了一大桌子的宴席,只要是厂里的工人都免费进去吃喝,热闹得不行,就连之前总跟我们一块儿打球的那三个游手好闲的大哥你晓得吧?金哥也请他们,准备过两天就去深圳。”
胖子单独坐在收发室的老藤椅上,跟个退休的老干部似的,手里摇着大蒲扇,右边的石桌子上还摆着一个搪瓷杯,摇摇晃晃的看着头顶上从大树叶子里投下来的灼人光斑,笑着跟电话里的小狐狸说:“嗯嗯,我晓得,放心,现在全校都晓得你二姐是我罩着的,你二姐她爸现在在沿海发了财,谁敢欺负她啊,我看那通知书估计也没人敢拦截,你就放宽心,等着吧,老子就是在收发室坐化了,也给你把通知书等到。”
“啥?那个四眼儿会计?”胖子突然停下摇晃老藤椅子的动作,坐直了身体,跟电话里的兄弟说,“这个我早前就跟金厂长说了,厂长现在老关注四眼会计,放心吧,但凡那货有个风吹草动,就算是亲戚,我想金厂长也是会大义灭亲的,厂长本身就容不了那些歪瓜裂枣,还用得着你瞎操心?”
电话里被电流混入杂音的声音轻轻笑了两下,依旧是柔软地像是一阵清凉的风:“是是,我不操心,现在我给大姐打电话,她叫我别管大人的事情,叫我少操心,我给你打电话,你也叫我少操心,那我做什么去?”
胖子弯着眼睛笑了笑,真心地劝了几句:“叫你少操心,就是喊你管好你自己的意思,不是叫你什么都不做,你想想你喜欢什么,想去哪儿玩儿,有什么爱好,都去搞一搞,大姐跟顾叔叔不容易,他们那么拼命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