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闻言皱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看鬼子那个防疫站?”窑姐根据左登峰的视线方向猜到了左登峰不是在看大街,因为左登峰是直视而不是俯视。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负责防疫的?”左登峰皱眉反问。他没有隐瞒窑姐,他要从这里住好久,他知道瞒不住。
“八卦楼的那些妮子说的,她们跟那里的鬼子认识,隔一段时间那些鬼子医生就会到八卦楼给她们打针,说是能防花柳病。”窑姐伸手南指。
“真的假的?”左登峰皱眉反问。
“打针是真的,防花柳病是假的,该得还会得,不过我可没有那病。”窑姐说了一半急忙撇清。
“你最好别让他们打针,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左登峰冷哼开口。
窑姐见左登峰一直不愿说话,也就识趣的不再打扰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从楼道内吆喝其他的窑姐打牌消磨时间。
随后的十天里左登峰一直住在这里观察1875部队的情况,1875部队每两天会出去抓一次灾民,半夜十二点出发,两点左右回来,人数不等,多的时候二三十,少也有十几个,回来之后一律撵进小楼,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院子里的烟囱每天清晨四五点钟都会冒烟,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冒出的黑烟也不引人注意。
就在左登峰摸清了鬼子的活动规律想要离开的时候,窑姐病倒了,高烧,咳嗽,左右的窑姐都没人过来探望,左登峰见状便外出给她买来了西药,战争令西药极为稀缺,加上鬼子的管制,西药大幅涨价,一根小金条只换来了十片阿司匹林。
当左登峰将药片和热水递到窑姐手里的时候,窑姐愣住了,她知道西药的珍贵,她不敢相信左登峰会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犹豫了许久,窑姐接过药片,以水送服了下去。
西药见效很快,傍晚时分窑姐的高烧就退了下去,左登峰见她好转,便告辞离开。
“这里还有八片,你好好放起来,我要走了,你保重吧。”左登峰将包有药片的纸包塞到了窑姐的手里,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你是好人,我把房钱退给你。”窑姐见状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留着吧。”左登峰并未回头。这个窑姐之所以要退还房钱自然是因为左登峰在她生病时为她买来了药品。
“等等,你等等。”窑姐闻言急忙下了床,赤脚跑过来拉住了左登峰,“我本来想留给以后娶我的那个男人的,给你吧。”窑姐说着开始解腰带。
“你这是干什么?”左登峰皱着眉头阻止了她。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我身上只有这点地方是干净的了,”窑姐泪水夺眶而出,“你要不嫌……”
左登峰此时终于明白这个窑姐举动的含义,也明白了她内心的感受,她病倒在床得到药品时的心情和他躺在树下拿到瘸子那包草药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从良吧。”左登峰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塞到了窑姐的手里,转身走向房门,“我很正常,只不过我喜欢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