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漫卿呢?”晏吟秋直接问道:“她要钱没钱,要人才没人才,要技术没技术,您却主动找她谈合作,这‘诚意’,从何而来?”
“当然是因为,她与晏老板不一样。”
“……沈老师与晏总,当然不一样。”顾惜听到此处,忍不住想替晏吟秋辩解:“沈老师只是个演员,以后或诸可能会成为导演,但晏总她……”
“但晏总她,是金融大鳄。”梁之沛转头看向顾惜,语重心长道:“鳄鱼,你知道吗?”
顾惜不知道梁之沛为什么突然把话题转到‘鳄鱼’身上,不禁微微一楞,看了看晏吟秋,随即茫然点头:“知道。”
“鳄鱼,生而凶猛残忍,狡猾奸诈,可当它窥视着捕食对象的时候,却又悲悯无比,泪流满面。”梁之沛端着酒杯,隔桌遥敬晏吟秋:“晏老板,您不是刘玄德,我也不是诸葛孔明,所以,我们之间,还差了些诚意和缘份。”
“……”
晏吟秋拿着酒杯,神色依旧冰冷,顾惜却拦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接过了梁之沛的话语:“梁导,您误会了,晏总她不是鳄鱼,她所赚取的钱财,根本就没怎么花在自己身上,她名的下的慈善基金……”
“顾小姐,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想在意的东西。”梁之沛看向晏吟秋:“我只是个导演,不懂经济,也不懂金融,我只知道,艺术和思想这两样东西,经不住‘标准’与‘标尺’的衡量。”
“秦皇一统六国之前,各国的文字、语言、风俗,各不相同,法、儒、道各家思想互相争鸣,天下大乱数百年,百姓苦不堪言。”晏吟秋回视梁之沛,毫不妥协:“但秦皇一统六国之后,车同轨,书同文,全国都上至下,都在秦律的管束和‘衡量’之下,罢兵卸甲,安居乐业,难道这也有错吗?”
“难道这没错吗?”梁之沛说着,突然笑了起来,打开手机,翻出了一张截图:“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可能还反驳不了你……”
梁之沛说着,便将手机放到了晏吟秋面前。
低吟秋低头一看,却是一张梁之沛与沈漫卿的聊天截图。
梁之沛问沈漫卿:小沈呐,你看过晏老板的那场演讲吗?
沈漫卿当时应该是在忙,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回了梁之沛的信息:看过,晏老板讲得很好啊,连我都差点信了。
梁之沛又问:她拿‘秦皇扫六国’之来举例,你觉得适合吗?
沈漫卿这次很快就回了信息:概念和逻辑都不同,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情混为一谈?秦皇统六国,是当时思想文明发展的必须,也是华夏历史发展的必然,跟她晏老板想翻云覆雨是两回事。
紧接着,沈漫卿又发来了一条信息:秦皇一统六国之后,虽然车同轨、字同文,但六国不的风俗思想文化,却都逐渐融合,承载在法、儒、道三家身上,流传至今。但如果晏老板用她的方法来重塑娱乐圈,将电影的每个工序都像经济、金融圈那样以数字为标尺来进行量化,那么,以后观众可能会看到前所未有的高质量大片……但所有电影和演员,都将失去生命。
“……”
顾惜在旁边看了一些,觉得有些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他们一会秦始皇,一会法儒道,一会儿经济、金融、数字之类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只好将每个字都记在心底,等着回去之后弄懂。
晏吟秋看完,将手机还回给了梁之沛,然后点头道:“梁导的意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