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说着,周辅深便故意模仿大狗吐着舌头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并且拿头去拱他的腰,江燃被他搞得混乱无比,一个劲得想按住他,可周辅深四肢活动起来那叫一个灵活,江燃气急,刚想瞅准机会给他脑袋上来上一巴掌,周辅深就突然闷哼一声,趴在了地上。

“怎么了?”江燃心底一突,赶紧蹲下来扶起他,就见睡衣的肩头处又渗出血迹来。

“活该!让你嘚瑟。”江燃嘴上骂他,但还是动手帮他解开扣子,将沾血的睡衣脱了下来。

灰尘、血污、汗渍,附着在这具拥有悍然凌厉线条的身躯上,却丝毫不影响它散发出一种粗粝的美感。

即使早就决定跟这个男人分道扬镳,但江燃心底不得不承认,周辅深这副皮囊的每一分塑造都长在他的审美上,就连这副落魄的模样也是,以前从未见过的凄惨姿态反倒让江燃对他增添了几分容忍。

至少如果周辅深还用原来那种一丝不苟的整肃模样来扮狗的话,江燃只会觉得他神经质,然而是眼下这种仿佛刚在泥地里滚过的样子,到时神奇得符合狗设了。

把周辅深按到小凳子上坐好,江燃拧干毛巾,在他伤口周围小心地擦拭起来。

“我想洗澡。”周辅深冷不丁地突然道。

他会提出要求江燃并不奇怪,甚至不如说以周辅深的个性能忍到现在才是奇迹,看来这家伙是真的认清寄人篱下的事实,学会忍气吞声了。

但江燃还是用不耐烦的态度凶他道:“你身上有伤怎么洗啊?”

“把伤口包住,用花洒冲别的地方就好。”周辅深幽幽道。

这明显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江燃眯起眼,用膝盖想都知道他都知道周辅深在想什么。

“等工人走了再说。”他道:“我还没决定要给你走出这房间的权力呢。”

“可我要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就需要燃燃一直劳心劳力地伺候我。”周辅深刻意加重‘一直’两个字的读音,试图唤醒江燃对以前丧偶式婚姻的回忆,诱导道:“而放我自由活动的话,我就能力所能及地为燃燃做一些事。”

“你能做什么?”江燃怀疑地盯着他:“帮我把不小心烤大的饼干咬成正好能一口吞下去的样子吗?”

这并不是无端的嘲讽,曾经江燃因自己承担了太多家务而斥责周辅深时,周辅深就给他现场表演了一下这个技能,以示自己非常有用,而大概是因为当时降头还没解开的缘故,江燃竟然被他这套给哄住了,还觉得是两人间少有的情趣——这简直充分说明了,在生活极端冷淡而墨守成规的情况下,人会被逼成什么样,就连一点似是而非的甜头都会彻底沉迷进去。

于是江燃现在清醒过来,再回想起就十分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