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场面要变得无法收拾,助理这时又从远处匆匆跑回来,附到齐父耳边说了几句话。
齐父原本以为对方是察言观色来替他脱困的,没想到真听到了让他眉头紧蹙的消息,见到齐母和江燃皆好奇地望过来,他连忙整理了下表情,笑道:“突然有点企划上的问题,我去处理下……齐烨呢!?你陪小燃到处逛逛!”
“来了来了!”齐烨连忙颠颠跑过来,自从有次替江燃解决了点小麻烦后,两人的关系就缓和了不少,这会儿一过来便揽着江燃的肩膀道:“走走!这没意思,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江燃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但目光却望着齐父离开的方向,出于一种模糊的直觉,他总觉得让齐父抽身离去的事与自己有关。
……
角落里,齐父面色凝重道:“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
“从喀什传回的消息的确是这样。”助理道:“那边有极端人士酝酿了一起暴力袭击,但在计划阶段被周辅深所在的那只巡逻队伍撞破,冲突过程中,周辅深在擒住其中一人时身中两刀,又从火场中保护了重要证物,现在人还躺在医院,这番表现最起码也要二等功吧。”
“二等……”齐父也不知道该说周辅深幸运还是不幸,入伍不到一年,就碰上这样立功的机会,并且还把握住了……要知道,他当初为了万无一失,还煞费苦心安排了个地点偏远、条件艰苦、但工作内容重复而枯燥的服役地点,谁想这都能让周辅深碰到状况。
不过对方如此拼命,齐父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在边疆待了大半年,周辅深肯定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将永无出头之日,所以他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调回来见江燃,所以巡逻队会在那伙人计划阶段就撞破,而不是等万事俱备后再一举端掉对方窝点,这已经证明了他的急切。
胸腔默默起伏了下,齐父半晌沉重问道:“他伤势怎么样?”
“这个……很难说。”助理道:“他身中那两刀都是皮外伤,倒是没什么大问题,比较严重的是在火场里受得伤,一个是浓烟导致声带受损,另一个就是为了从火场脱困从三楼高处跳下,据说脊髓有受到损伤,可能日后会影响行动功能,目前具体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也就是说他可能落下残疾?”齐父面色变幻不定道:“不知与这个噩耗比起来,他内心那些疯狂的执念有没有变得不值一提。”
助理闻言谨慎道:“据说……他接受救治时曾短暂地醒来过,当时看望的领导为安他的心,许诺会为他申报二等功,但他说功劳奖励都可以不要,唯一的请求就是把他调回H市。”
“这样吗?”齐父思索道:“看来我要亲自去部队那里活动一番了。”
助理本以为他是为将周辅深调回来而活动,毕竟周辅深的遭遇,连他一个莫得感情的工作狂都不禁为这种执着所动容,但不想下一刻就听齐父道:“评功评赏绝不会差他的,但调回这事还是得压着,有关他的消息也要瞒着小燃,不能让媒体报道出来,如今小燃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倘若知道了他实际没有去国外逍遥,反而为自己吃尽了苦头,说不准一切就要前功尽弃。”“可是齐总。”助理犹豫道:“这样是不是有点……”
“以权谋私?”齐父讽笑道:“周辅深也不是什么无辜的平头百姓,你当他往日这种事少干了吗?既然他肯答应下我的条件,就该早做好被我为难的准备,更何况普天之下,难道就他周辅深一个人遭遇不公了吗?我就是要他知道,脱离了他原本的阶级,一切都会变得寸步难行,再有本事又如何?远远传来的一纸公文就能轻描淡写得抹杀掉他所有努力。”
这也太残忍了,怎么说对方也是豁出了命为地方做出了贡献,助理颇为不忍,不过即便不明白齐父如此看不上周辅深的原因,但他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的道理,因此此刻还是保持缄默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