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了。
眼泪一滴又一滴,安静又汹涌。
他哭得浑身颤抖,单薄的脊背微弯。
身体里的委屈、愤恨、绝望、抑郁,全都哭出来了。
在惨叫的遮掩下,他躲在一个安心的世界里,像个孩子一样发泄大哭。
郁宴的每一脚都是他质问,每一拳都是他嘶叫。
为什么要这么样对他,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一切。
武康来进来时,黎摇正在打哭嗝,郁宴四仰八躺在沙发上揉着手腕。
他看看丁学桐,再看看郁宴,心中更加佩服。
作为首富的儿子,他当然学过一些防身术,能看出打在身上的每一下都是阴损的招。
“郁宴,这是u盘给你了,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他带人去看医生前,不忘说:“我们算是好兄弟了吧,不要忘了一起骑马。”
郁宴收下u盘,“那你跟我经纪人谈。”
武康:“……”
把u盘装进兜里,郁宴看向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黎摇。
黎摇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
“谢谢郁宴哥。”他整个人显得无比轻松,“我没想到你会带我这里。”
郁宴扭开水瓶瓶盖,喝了几口水,“颜意教我的,破解噩梦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噩梦。”
“最好是把噩梦变成美梦。”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一下,这个笑和刚才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不过,你没这个福气。”
黎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又打了一个哭嗝。
“我本想把他阉了给你出气,但颜意说那不是最好的惩罚。”郁宴说:“对人渣男友最好的惩罚,你知道是什么吗?”
黎摇似知非知地点点头。
郁宴说:“就是你变成他永远够不到,只能仰望的人,然后尽情地嘲笑他欺负他。你要好好努力变成那样的人,给颜意赚四千万粉丝啊。”
说完他又看了黎摇一眼,叹了口气,“还是一样软乎乎,哭唧唧,怎么吸粉啊。”
黎摇又是说不出话。
郁宴站起身,“你放心,欺负过你的人,一个都少不了。”
黎摇抬头看向他,他面前的人脊背挺直不屈的长剑,神情平静,说得如此轻松,每个字却又带着铮铮力度。
“郁宴,你干什么了!”一道厉声质问。
帝王般的人身上的气一泄,神情跨了。
“我没做什么。”郁宴色厉内荏地对颜意说。
说完他神情一冽,“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天去见《指尖雪》的林导和编剧了。”
颜意顿了一下,没说话。
谢宿只是笑。
只有黎摇满脸茫然,他的眼睛因为哭过,湿润又清澈,“我们不是不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