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整,结帐准备离开时,我目光环视了下店内,没看到张佑轩,低头小声问靖阳:“不跟他讲一声哦?”
“干么讲?”她低哼,转身第一个走出去。
推开玻璃门,走没几步,身後传来两声清楚的拍掌声。
靖阳停下脚步,那一瞬间唇角勾起笑,又迅速隐去,回头。“干么?”
原来是张佑轩喊她。
他急急忙忙追出来,我看不懂手语,不过大概猜得到,他的意思是问我们要走了吗?
“不然咧?”她没好气地回问。
我不晓得他比了什么,只看见他将一个纸盒交给靖阳,靖阳顺手拆开,里头是一对很漂亮的水晶耳环,靖阳皮肤白皙,不难想像戴起来会有多漂亮。
“我生日关你什么事?”她用力将纸盒又塞回他手中。“你给我退回去,自己都吃不饱了还有闲钱乱花!”
他回了什么?无解。但是靖阳很生气。“张佑轩,我没你想得那么肤浅!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不收陌生人这么贵重的礼物!”
靖阳字字尖锐犀利,他完全没有招架的能力,又慌了手脚,连手语都比得笨拙。
我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单纯地当好朋友吗?
这是後来,靖阳告诉我,那句笨拙手语的意思。
“朋友?”她淡哼,笑得极讽刺。“我的“男性朋友”已经很多了,不差你一个!你要不要问问我同学,她们是怎么形容我的?”
“对呀,我都叫她公共汽车。”宁夏接得好顺口。
他瞳孔一暗。靖阳,你可不可以不要……
“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事?”丢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张佑轩呆立原地,绝对是打死也没想过要追上去。
我摇头叹气,转身要离开时,他抓住我的手臂,急急忙忙拿出口袋里的小记事本,凌乱地写下几个字:拜托你,帮我交给她。大後天是她的生日。二十岁是很重要的生日,我真的希望能送她点什么……
对上他写满恳求的眼神,我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我收下纸盒。“我可以帮你交给她,但是,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没回应,垂眸默默地回到店内,那背影,其实很落寞。
回到寝室时,靖阳一个人窝在书桌前,曲起双脚环抱著,表情麻木。
我走上前去,递出那个属於她的,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她抬头瞪我,生气地喊:“你干么要收下?你知不知道,要买下这个礼物,他得缩衣节食多久?他是笨蛋,让人生气的大笨蛋!”
她不收,原来不是和他赌气,而是——心疼他罢了。
“既然知道,那你不收,不是更伤他的心?”
她像是没听到,迳自说:“他刚刚问,我好久没来了,最近过得好不好?如果想知道我好不好,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每次都要我去找他,我不动,他就三、五个月见不到我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