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八、九个月前吧!我还记得,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你买了啤酒花回去,说是要治失眠的,那时你的脸色很糟,眼睛都是浮肿的。”
啤酒花,又名蛇麻翠,雌雄异株的植物,一般撷取叶子和花冲泡,含有镇静、安眠、麻醉的效用,故,应注意不可过量或长期饮用。
脑中没来由地跳出这段文字,她吓了一跳。
“如果真的没办法,就去看医生吧,季小姐,啤酒花茶喝多了不太好……”
接下来老板娘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恍惚地走出店门,思绪仍无法平复。
她为什么会买这种东西?真是为了治疗失眠吗?
八、九个月——那正好是她搬到现今住处的时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日子过得恍惚,记忆模糊,终致遗忘。
究竟那段时间,她与韩姓男子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们最后分开,而她斩断与他相关的一切,包括记忆?
心不在焉地与路人擦撞了下,对方提着的购物袋掉了一地,她弯身无意识地帮忙捡拾,那人不经意瞥她一眼,脱口喊:“季向晚!”
她手一顿,抬眼。“你也认识我?”
今天是怎么回事?处处碰到熟人。
“哼!”女子不说话,面色不善地抢回日用品塞回袋中,起身便要走人。
“等等。”她随后追去,挡住前路。
“走开!我不跟冷血的女人讲话!”
“冷血?指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女子恨恨地道。
她不解。“你对我有敌意,为什么?”
“你少装蒜了,季向晚!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得很,韩子霁早就不爱你了,他爱的人是我姊姊,他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找你谈清楚了,只是还来不及就出事了——”
“韩子霁……”韩子霁、韩子霁……韩?
陌生的名字绕在舌尖,万分之一秒触动心房,太快了,快得来不及捕捉,又归于平淡。
“原来,他要和我分手了吗……”难怪她没有感觉,原来这男人已不属于她了啊!那,忘了也好。
“季向晚!”女子恨得咬牙,被她无动于衷的神态激出一把火。“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可恶的女人了!因为你的存在,我姊姊流了那么多眼泪,韩子霁还处处顾虑你,结果——你根本不在乎,你只是存心折磨人!”
季向晚困惑地拧眉。“我是第三者吗?”听起来,诸多不是,万般怨尤呀,她的存在其实是错误的吗?
女子一窒,那句轻淡的疑惑,听来却像十足的讽语。
“身分上的认定又怎样?你根本没有我姊姊爱他,他的死,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你早放了他,他们也许就不会、就不会有那场车祸——”丧礼上,只见她一贯的神情麻木,从头到尾没有掉过一滴泪,直到现在,都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她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恨起这个淡漠冷感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