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品璿……”他这一刻的表情太虚幻,那难以触探的感觉令她微慌,扣紧了指节,牢牢攀附。
“怎么?”他感受到了。
她在不安,异常地不安。
“我——爱你好不好?是不是有爱,你就不会弃我于不顾?”她的人生现在是一片空白,只剩他,也只有他了,若他再离去,她不晓得还有谁能帮她。失去那双唯一拉住她的手,她怕,会在无尽黑暗中永远灭顶。
所以,她才会想用爱情留住他?
“爱情并不能保障男人的不离不弃,这你不是见识过了?一次就把你伤得不成人样,为什么还会傻得想用爱情留住我?”
这是什么意思?“允许我爱?还是不允许?”
多傻?爱情是无法由着人心支配的。允她去爱,她未必能爱;不允,也未必能阻止,允与不允,岂由人愿?
他无声叹息,似有心若无意地低喃:“似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什么?”清瞳一片迷惘。
他也不指望她能懂,只是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将话题带开。“向晚,你知道你有异于表相,比常人更为狂热执着的情感吗?一旦爱了就是全心全意,投入生命去付出,在爱情让你如愿留住你要的男人之前,你已经先失去自保的能力。”
“爱情不一定能成功让我留住你,但是如果没有爱情,我们就连最基本的牵扯都没有。”他更没有留下的理由。
他依然不做正面回复,指掌捧住细致脸容,倾前细细亲吻。
“杨品璿——”她异常坚持,要讨个答案。
她极少对事情如此执着呢,她的情绪,又更鲜明了。
他笑。“我会陪着你,无论有没有爱情。”算是最具体的答案了。
隔日清晨醒来,一如往常,枕边已空。
不同以往的是,固定会出现的早餐边,多了样物品——一款轻巧秀气、适合女性使用的手机。
木然的日子过久了,从没去探索过自己的需求、喜好,这是他第一次,以具体的形式为她的需求作考量。
顺手按了几个键,空荡荡的电话簿里只有一笔记录——杨品璿。
她微愕。是昨晚寻他不着的行径吓着他了吗?
由他平静的言谈看不出异样,可他的做法却又泄出一丝端倪。
心湖浅浅动荡,他不晓得,这样的行为已经超出应有的尺度了吗?
一直以来,他寻求夜晚出轨的刺激,而她需要一副温暖胸膛的拥抱驱赶寂寞,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变相的互取所需,就像大自然间的生态平衡,他不该、也不需要关注她的需求的。
她不会读不出这举动背后,无声的默许与纵容。白天里,她找得到他,再也不仅只局限于黑夜……
但是,若说他要的不只这些,昨晚却又不曾允她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