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要。”
“那算了,鼻涕擦一擦,来上课。”他还真的就不问了,抽张面纸递去,认认真真端坐在书桌前,抽来数学课本。“我们今天要复习一元二次方程式对不对?我记得上次你已经对解联立方程式有初步概念了,让我看看你今天还记得多少。”
在空白纸上顺手出了一题入门级的联立方程式,凑向她。
解啊解地,心不在焉地硬是撑了五分钟,她终于压抑不住,脱口问:“贺大哥,我是不是真的很笨?你教我会不会教得很生气?”
就知道她会忍不住!
他根本不急,也不必去追问什么,反正,她藏不住心事。
贺品遥一手撑着额际,偏头瞧她。“谁说的?”
“那个……就……就是……”她支支吾吾,犹豫着该不该说。
“老师,还是同学?”
“……老师。”
“然后呢?你不会,去问他问题?还是上课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后者比较有可能,她不会的东西,通常只会问他。
“上课。他发测验卷当习题,抽座号叫人解答。”
“好,老师叫你解题,然后你不会,被骂?”蚕食鲸吞法,一步步拼凑出事情原貌。
“我没有不会……”她小小声反驳。
她不会是正常,她会倒是比较难取信于人。
多数人,一定都抱持这样的想法吧?一开始,就已经否定她说出正确解答的可能性,连努力空间都不给?
“老师骂你什么?”
“他说、他说……”她泪眼汪汪,哽咽低哝:“他说,我不是这样教你的,你是白痴吗?讲了那么多遍还不会……可是、可是他的教法,我真的学不来嘛,为什么我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算?”
很好,结论出来了。
大致明了事情的经过,他不说什么,也不安慰半句,只说:“考卷拿出来,我看看。”
她从书包抽出绉巴巴的数学考卷,双手递给他。
茗茗一向爱惜课本和考卷,每一张都折叠得整整齐齐,看来,这位老师用的不只是语言暴力,还加上肢体羞辱,难怪她会伤心成这样。
他大致浏览了一遍。“是没算完的这一题吗?”
她可怜兮兮地用手背抹泪,点头。
“不要哭。来,把它算完。”
“可是老师说……”她算到一半,就已经被骂惨了,还要算吗?
“不要管他说什么,用你自己的方式,把它算完,错了我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