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文龙见景生只是低头不语并未再多顶撞,心中火气稍微降下些许。他调整一下心神,沉声叮嘱道“快把这清理干净,外面有狗,出去时留点神,别让人家盯上。”他略一顿,又颇为不满的告诫道“还有那两个小子,给我看住了,他们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我为你是问。”
“哦。”景生乖顺的应着话,随即,讨好的便要接过文龙手中的我。
“没听见我的话吗?”他压抑的声音透着怒意,冷冷的扫过景生,最后一次不容反驳道“我让你去把那两个小子找回来,看紧了。”
景生伸出的手僵持在半空,良久才迟钝的收回去。看来文龙今天真的很生气,他非常识相的不再多事了。
匡文龙一手自我的颈后托起,顺势捂住了伤口。我被他温柔的捧在掌心,安稳的圈于怀中。
太多的恐慌紧张让我觉得好累,自出生那刻起至今从来都没过的辛苦。这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最特殊的生活了,天天都在承受着不同的惊恐危险,经历着不曾想过的挣扎。每日都在不容于社会的黑暗中喘息着,现在正被个帮派大哥的他揽在怀里。我曾是那么厌恶黑社会,但此刻却贪恋的享受着在他怀中难得的安宁。
文龙抱着我走的每一步都很急切,他在一扇棕红色的大门前停下,一脚猛的踹开房门,房间刺眼的灯光霎时洒出一片金灿。他用肘付扫过宽厚的红木桌面,将我轻轻放了上去。头顶的吊灯像个巨大的水晶花篮样光亮夺目,我被迫不得不偏过脸颊,却牵动了颈上的疼痛带来一阵细微痛苦的呻吟。
他温暖的大手爱怜的不断抚过我额头,帮我捋顺凌乱的长发。
凤远东金黄的琥珀色无畏的望尽那双黑眼睛,平静道“伤口很深,需要缝合。”
匡文龙冷冷的对视着远东,从紧咬的齿缝中艰难的挤出三个字“我知道——”他阴沉的声音略带急躁“快把药箱拿来。”
远东很快将一个小巧的医药箱送到文龙面前,跟着细心的点燃桌上的酒精灯。幽蓝色的火舌疯狂的窜舞而起,吞噬着瓶中的酒精发出嗤嗤的声响。远东略做调整后火苗渐渐微弱下来,赤红的暖光慢慢稳定。
匡文龙用持针器小心的挑出一根弯针,熟练的在做清理消毒。一根银色的小针,两头弯弯的就像一轮新月。细长如丝的缝合线从一端穿过,被他拿在手中映着强烈的灯光不断晃动出片片银亮。
“你的手在发抖?”远东直视匡文龙仍旧那么平静,他冒着此刻被碎尸的危险好心提醒。因为匡文龙抖的太过明显了,根本无法进行下去。这个可以在自己身上缝伤口的男人,现在拿着针的手居然在颤抖。
忽然被认说中要害,文龙很没风度的瞪了回去。远东仍旧无畏的回应着他,不过一会儿文龙便泄气了。他压抑着心中烦躁,将手中的弯针往旁一丢,恼怒的坐倒在沙发上,看来是他已经放弃了,随手抓过身旁一瓶酒自斟自饮起来。
凤远东勾唇一笑,有意刺激文龙。不过手中没停,重新取出针线进行消毒准备工作。
他们难道一点麻药都不打算给我用吗?虽然我现在意识浑浊,但仍然还有疼痛的感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