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没问题。”凤远东只手推了推金丝眼镜,插着口袋悠悠寻步过来。他温和的笑了笑,似乎总能保持文雅淡然的姿态“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过了这排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摊手将匡文龙敛回来的小东西掷到桌上。
“难道,真是太紧张了?”匡文龙垂,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轻轻呼了口气。他缓缓抬眼望向远东,多年的经验给了他一定的警觉和自信。
“不对,消息肯定漏了风。”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站起身一把扯开窗前纱幔。微微眯起黑眼睛,面无表情的俯望楼底。沉声缓道“警察守在外面有些日子,却一直没有刻意掩饰?根本是有意暴露行踪让我们知道……”他顿声,默默念道“在麻痹我?”不知道警方掌握了多少情报,按道理现在这种状况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动静了。可是他不行,他已经停不下手了,无论如何都要挨过这排。
他眉宇紧蹙,思索了片刻,断言道“交易要提前了。”他认真的对视着远东,简单的吩咐说“趁警方手上还没抓住确切消息,尽快这桩买卖结了——”他顿了顿,边捉摸着,边交待道“让恒子他们立即启程,告诉那边,地点他们定,时间由我来定。”他轻轻敲打着桌面“过两天正好她生日,摆几桌酒,应该可以稍微遮避一下耳目……”他抬起阴冷的黑眸“就是这天了——”
“时间仓促了些,不过基本没问题。”凤远东略微俯身,垂手拾起地上张相纸,漫不经心的看了看“罗秋慎将来会是个大麻烦,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握?”冷金色的双眸如冰雕的花湛亮无比,探寻文龙“你已经在纵虎归山了,应该穷追猛打,而不是隐忍不发……”
“你可真不会出好主意。”匡文龙不以为然的哼笑,道“我虽然承诺过他半年时间,但也不能完全作数……像现在,我看他就很不顺眼,要他的命还用借机会扯幌子吗。”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远东,言语轻佻道“你们近期最好都夹着尾巴做人,要闹腾也等过这排——”
凤远东微微垂首,推了推镜边“我虽然不赞成打打杀杀,不过他是个例外。”他顿了顿,目光渐渐沉下,看似平静道“他三番两次寻衅滋事,这个头儿开的很不好。”他抬眼对视文龙,缓缓收回目光,坦然道“张炳泉确实是他让人干掉的。”他说着,轻轻甩手,相纸精准的投落桌旁纸桶内。
“是吗?”匡文龙淡淡回了声,冷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让他完全不相信似乎不太可能,但他已经尽量压制自己的情绪了。这些照片只不过是个引子,他真正怀疑的是罗秋慎急着搞是非所为是何。若说之前他为财为势,那此刻就是为了找个缘由早死早投胎。他向后懒洋洋的一靠身,轻描淡写道“还有呢,继续吧。”
“张炳泉,景生的门生。三十八岁,四年前进来后一直跟着混混吃喝,最近一年半载才被拿出来晒晒太阳……”凤远东一手交叠身后,漫不经心的交待如数家珍“不过据我所知,他拖欠了公司一笔不小的债务……”他俯身凑靠近文龙,故作慎重道“现在利滚利,几乎近千万了——”
“他凭什么?”他叫嚷,不禁气急,一个公司普通的小职员怎么能借贷出这么大笔款子,就算是利滚利,近千万,本金也不是笔小数目了。
“景生做的保,三五百万还是借得出的。”远东贼兮兮的扬唇一笑,恶劣的安抚道“放心,现在人虽然死了。可是保人还在,这笔款项我会找景生慢慢讨,总之不能亏了公司是真的。”
文龙抬手头痛,揉了揉眉封,又跟他来这套。一个私地下总搞小动作,一个跑来报假帐。掐来掐去最后还要他放血填坑,还不如现在乖乖自觉交数。他一脸阴郁,拿出支票填了张一百万扯给远东,沉声告诫道“最多这个数,别来找我要了——”谈到钱连兄弟都没的做,真是一点情面不讲。他这点私房,早晚都要他们折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