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听着,爬上床,隔着栅栏和窗户,看见对面楼道口坐着一个男孩。
穿得单薄,在台风天被冻得嘴唇发紫。
他双手抱臂,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取暖。
怪可怜的……季眠心想。
楼梯是感应灯,有人走过,灯亮了。
没人走过,男孩的世界是黑暗的。
他心里有恨,眼里是不甘。
风呼呼刮在他身上,陈姨扇的耳刮子火辣辣的痛,半张脸都肿着。
“小杂种,你老子娘都快烦死你了,除了我没人愿意来照顾你!”
“你怎么不干脆一起去死了算了,耽误你老子娘去享清福!你还不知道吧,你妈现在都给你找了个新爹啦。”
“小拖油瓶,小杂种……”
“……”
陈姨的辱骂声历历在目。
他不敢去找宁倩,害怕再给宁倩添麻烦,让妈妈更加烦自己。
所以不管是被打还是被骂,他都一直忍着,抱着仅有的一点希望,卑微地想:是不是只要他乖一点,妈妈就会回来看他?
傅沉俞死死咬着唇告诉自己,不能哭,哭了就让别人看笑话,让别人得逞了。
可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砸在黑色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