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兮鸣看着他,沉默一会儿,道,“算了,兴是许久不见你,生了错觉罢了。”

那头马车已经收拾好了,有人在叫他们上车快些赶路。乔兮水也起了身,拍了拍身后的灰,道:“过了数月,师兄有了很大变化,我就不能变些么?”

方兮鸣顿了顿,突然笑了一声,道:“也对。”

朝阳升起,黎明破晓。

几声马的嘶鸣声,他们踏着阳下了山。

血止不住。

鲜血仍在流淌,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涌出来。安兮臣听见自己的抽气声,他捂着腰腹的伤口,血仍旧从指缝间向外涌。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曲岐相……

光是念这三字都觉得恶心反胃。

身下的地板已然是血流成河。安兮臣痛的几度要失去意识昏睡过去,但每当要昏过去的当口,神识又会被硬生生拉回来,好好感受每寸血液离去的痛楚。

浑身上下几乎都用不上力气,手是颤抖的。他硬撑着,咬着发白的唇,撑着身子,费力的把自己翻了个身,好不让腹部的伤口一直被压着。

安兮臣仰面朝上,伸出捂着腹部的手来,果然是满手鲜血。

他感觉过了很久,又好像没那么久。在血海里沉沉浮浮的时候,他对时间的概念总是很模糊。

头骨始终没安静下来过,在耳边笑着骂着,聒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