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的回应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语调,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将刀子夺下来,放到盛万够不着的位置。
“那你应该过得很开心,难道不喜欢开心吗?”
“开心倒是真的挺开心的。不过总是吃甜也会吃腻……”
盛万回忆了一下自己单薄的20年,哦不,减去他失去记忆的前六年,应该是十四年才对。
“你知道吗?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发现,原来能够引起最强烈的情绪刺-激的,不是去看什么恐怖片或者是悲情剧,也不是去蹦极或者是极限飞车 ”
“是什么?”洛终于结束了伤口的包扎,在上面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是疼痛。”
盛万笑得软软的,露出脸侧的两个小酒窝。
“越是剧烈的疼痛,带来的愉悦快-感就越强,就越 让人沉迷。”
就和嗑-药一样让人上瘾。
那时他十岁,最疼爱他的父亲刚出了车祸去世。
匆忙的葬礼之后,哥哥忙着去上清华,妈妈忙着去开新画展。他休学,一个人呆在家里,一想起父亲去世的事情就忍不住大笑出声,却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是个疯子,活该去死。十岁的男孩一个人沉湎在疯狂的愉悦里,极致的灭顶欢乐将他笼罩。他每天都在大笑,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于是他选择了自残。
用更加强烈的刺-激来蒙蔽自己的感知。
雪亮的刀子一点一点割裂开皮肤,在上面画上他最喜欢的图案,这样的行为,他持续了三个月。
直到他在三个月后被回家拿证件的盛勋发现,先是被送进了医院,而后无缝衔接,被强制关进了精神病院据说,被他哥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差一点人就没了。
盛勋从来不肯对他说,他回家的那一天到底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画面。能让盛勋这种看起来像是机器人一样的人在多年之后提起,还流露恐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