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淮一听就知道是谁过来了,听见邻居的嘟哝,什么也没说,只是止住了邻居帮忙收拾的动作,说道:“我来收拾就行了。”
“行。”邻居点点头,他走出几步后,想了想又转头对酆淮说道,“诶,要不你就同意了吧,把这里卖出去,好歹也给了不少钱。”
酆淮只是说道:“嗯,我心里有数。”
补偿费给三百万,不然就得赔付六百多万把地弄下来 不但包括这幢楼,还有楼后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废土地,足有两三亩地的大小,约莫两千平米。
小城市的地皮便宜,但同样也不值钱,也就只是因为这里算是一线城市的邻郊,驱车出城半小时就到的地方,开展墓区项目才算是一个利用起来的赚钱工具。
这笔账小学生都知道该怎么算。
但是酆淮不乐意。他向来吃软不吃硬,不说这里对他有什么用处,光是店铺被砸,就直接断掉了和谈的可能。
他简单把所有砸损的东西往外一丢,被砸破的玻璃大门保持着原样,看起来颇有点特立独行的风格。
酆淮拎着大包小包从大卖场买回来的东西上楼,懒得去警察局报案 小地方的地方警署更像是一个警署卫生站一体的办公室,这样私人恩怨的行为就算由警方出面协调,也没多大意思。
既不能阻止那一行人继续威胁签同意书的行为,也做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改变,顶多一个道歉和赔偿,对于酆淮而言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与其耗费精力时间去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不如给自己做一顿好吃的,然后亲自动手。
酆淮买了一条两斤六两的黑鱼,做泡椒鱼片,买了一段藕和半斤的肉糜,做炸藕饼,还有一包粉条、黄豆芽、鲜鸭血、鲜毛肚、黄牛肉、午餐肉……七七八八一大堆,打算做毛血旺。
看起来清清瘦瘦小伙子,想吃的胃口比天大。
酆淮挺久没给自己亲自下厨烧过东西了,甚至在他的记忆里,只剩下某段时间在村田木屋里、灶台上起火做的奶白鱼汤。
对酆淮来说,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不过一进厨房,打开排烟机、点着电磁炉、开电饭煲煮饭,都像是身体的程序记忆一样,他完全知道该怎么做。
一条黑鱼去鳃除鳞去内脏,被酆淮料理成一叠薄得近乎透明的鱼片,下入佐料调味后的汤料里,很块卷曲成一片片乳白的鱼肉,红绿剁碎的泡椒碎点缀在上面,出锅后又拎起一
勺滚烫沸腾的热油浇在上头。
“兹拉”一声淋上热油的动静瞬间激出各色香味,泡椒的出挑味道刺激得味蕾生津。
酆淮趁热先尝了一口鱼片,鱼肉新鲜弹动,调味汤汁全都被吸入了鱼肉的缝隙间,一口包裹着椒香鱼鲜,极其满足。
他将泡椒鱼片放在小火上温着,转而继续处理藕饼。
两片藕片中间夹着调味好的肉糜,在玉米粉里滚一圈,再入油锅劈里啪啦地脆炸一通,藕身炸成漂亮的金黄后再从油锅里捞起。
藕饼脆爽不腻,毛血旺鲜咸香辣,都是下饭的菜。
酆淮把饭菜端上桌,正打算开吃,就听楼梯那儿传来脚步声。
他啧了一声,皱起眉头,静悄悄地走到门后,藏在门后与高柜之间的阴影角落里。
皮鞋底与老木楼梯的响声有节奏地靠近过来。
当人影出现在酆淮视野里的第一秒,他冷不丁从阴影里闪出,手掌横劈向对方咽喉带起掌风,被对方下意识格挡住后又闪身到那人身后,用胳膊锁住那人的脖颈。
他贴近那人的后脖,在对方耳边低沉危险地发问:“谁?”
“不是让你等我么?”对方反问。
酆淮听见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愣,旋即松开了手。
他抽抽嘴角,看向余辞:“不打招呼就上我的楼,这是大学教授的礼仪?”
余辞手里提着一板啤酒,无奈道:“我站在楼下喊了几声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