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在内庭的那个最惨,身体都零碎了,拖出来的时候人只剩一口气……”
“联邦也没说做陪侍还有这么大的风险啊!要是万一赶上觉醒者发狂,咱们有几条命能抗住人家一拳头?!”
他这话说出了很多学员的心声。
以前接收到的讯息都是沉寂种如何靠着声音跃上枝头、改变命运,从没有人告诉他们做陪侍会是一件危险的事。可是现在,血淋淋的例子就在眼前,很多胆子不大的学员瞬间起了退怯的心思。
“也……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吧?”
一个红头发的小少年干笑道。
“黑鸢一族本来就是大老粗,只会在前线打仗,变成暴力狂也很正常。那些文雅显赫之家的少爷未必会这样,也许这只是个特例……”
“就是就是,依我看,多半还是那小子命不好。”
马上有人附和道。
“跟他一起进去的三个都没事,就他最惨。然后听说他还是收了人家的钱和人换的顺位,他原本是今天上午的第一组,要是不贪钱原本出事的人不会是他……你说这是不是命里活该?”
总之,众说纷纭,但“做陪侍有风险”这件事,很多人都上了心,几个已经收到邀约的学员都开始动摇,但更多的人是在幸灾乐祸。
同在熔岩裂缝的几个家族都收到了消息,几个相熟的高等羽族少爷私底下把罗萨德嘲笑了一番,说黑鸢不愧是兵头之家,自控力差,胸大无脑。
甭管外面怎样风言风语,秦陆在黑鸢族医疗舱中住的倒是轻松惬意。
事发当日他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都是些皮外伤,血也都是罗萨德的,秦陆本身没受大伤。
黑鸢一族都是厚道,直接把四名学员都送进最高档的医疗舱。
别人什么情况不知道,反正秦陆自己这么多年打工落下的旧伤,这次一并都给治好了。
他在第三天见到了罗萨德。
黑发青年一脸憔悴,皮肤苍白,但身上和脸上的伤口都消失不见,显然也是刚从医疗舱中出来不久。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半敞开的衣领口露出紧实强悍的胸肌,肩膀和手臂粗壮健美,一来就挥退了跟随的侍卫和医疗官。
秦陆不动声色,脊背却下意识地挺直,他定了定神,心中暗暗揣测罗萨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谢谢你的帮忙。”
罗萨德关上门,先给秦陆行了一礼,然后大马金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诚恳地道。
“谢谢你之前的帮忙,不然这次怕是要出大事。”
“啊……”
秦陆抓了抓头。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当时被震得晕过去了,什么都不记得。”
罗萨德摇了摇头。
“不,你做了很多。”
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眼中满是诚恳。
“血脉爆裂的时候我意识混混沌沌,但有几次看到你在对我唱歌……我身上的监控也拍到了一些,但你放心,我已经都销毁了,你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你是个勇敢又善良的人。”
秦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他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人。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神不会骗人,罗萨德的眼中还有未褪去的血丝,但他目光澄澈明亮,神情十分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