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一抬手,勉强道:“曲相不必如此,孤之前未曾见过大公子,今日乍遇,倒是失态了。二位勿怪。”
齐徽说完之后,就去了自己的座位上,“乐有瑕”这三个字像是一道无法痊愈的伤疤,稍稍一动便足以痛彻心脏肺腑。
他端起座前的酒樽饮下,又不觉想起了两人初见时的场景。
那时他被父皇猜忌,处境不佳,又逢皇上生辰,斟酌着打算献上一幅字画作为寿礼以明心志。
侍卫来报有人在府外求见,称身怀绝世名兵,愿献于太子。
那是他与乐有瑕初次见面,这人一身白衣,单薄孤峭,却是两手空空。
他便问:“你说的绝世名兵呢?”
“便在殿下面前。”
他挑眉,几分轻蔑几分讥嘲:“你?”
“是。”乐有瑕云淡风轻,“殿下困于网中,臣可斩断乱局。”
“你多余了。”齐徽执起手中的笔,在面前的莲花图上勾描几笔,漫不经心地说,“雷霆雨露,皆是上苍福泽。孤坦然受之,何来困局?”
乐有瑕瞟了一眼他的画,语气竟然比他更嘲讽:“殿下,人有欲,何罪之有?身居高位却硬要拗出一副淡泊宁静的架势,未免太过虚伪。”
他微微挑唇,笑容中也带着冰霜,似挑衅,似调侃:
“莲出淤泥而不染,殿下想赠皇上莲花图,表明您之无欲无求。但怕是看进人眼,唯剩淤泥。”
齐徽一笔画错了地方,倒差点被他给气笑了,将毛笔一掷:“你倒是敢说!”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