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身边的人可确实一个个都比他自己有心,吃饭穿衣,关切的事无巨细。
偏偏曲长负没有当病人的觉悟,逮着个机会就可劲作。
他将曲长负面前的碗端起来,劝道:“这饭菜还温着,大人方才也没动几筷子,多少吃上一些。”
曲长负许久没有开弓了,刚才震慑左岭的那一箭,让他胸口双臂都在隐隐作痛,稍稍一抬更是酸麻无比,这也是他心情不怎么愉快的原因之一。
见靖千江把碗递来,便恹恹后仰,靠在躺椅背上,道:“不用,你下去吧。”
靖千江干脆夹起菜,送到他唇边,劝道:“少吃一些,多少也要吃,我为大人布菜。”
他好说歹说,总算喂下去了小半碗饭,简直让靖千江觉得,战场杀敌都没有投喂曲长负有成就感。
放下饭碗,靖千江又找了湿帕子来为他擦拭。
曲长负本来想接过去,想了想又道:“算了,还是你来吧。”
他大爷一样任由靖千江伺候,靠在躺椅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似带调侃:“如此殷勤,你可需什么奖赏?”
靖千江微微摇头:“如今属下是您的人,眼下陈英之事已成为火药引线,曲大人与曹大人立场不同,终有各占一边的那天。故请大人若有用到之处,尽管吩咐,我也可……”
他冲着曲长负笑了一笑:“搏个好前程。”
当年两人分开,曲长负折返京城不久,他便应征加入了当地驻守的军队。
而后寒沙万里,着甲扬鞭,无数次的出生入死,就是为了让自己升的快些,再快些。
不为官职俸禄,良田美婢,只是想早日来到京城,见到他。
如此,便是最好的前程。
如今眼前一切尽是失而复得,来之不易,他失去过,绝望过,便再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