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负道:“区区一个曹谭,还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能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必有外人协助。此时放心,尚嫌太早。你不必管我,自去休息吧。”
靖千江道:“我不累。”
曲长负道:“那坐吧。”
他趁着小端不在,顺手将酒摸出来就斟了满杯,靖千江这回却按住了曲长负的手臂,微微拧眉道:“今天别喝了吧。”
曲长负的指尖摩挲着酒杯上的纹理,看着他这张陌生的脸,忽然起了戏谑之心:“我不喝,你喝吗?”
靖千江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是瞧着曲长负苍白的脸色,又难免心疼,柔声道:“大人身体不好,不可多喝……那,属下愿代你一饮。”
曲长负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上露出些惊奇的神色。
他瞧着靖千江当真满斟一杯,端起来后一饮而尽。
然后他几乎是瞬间就呛咳起来,这幅狼狈的样子,饶是冷漠如曲长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靖千江曾在宫宴上拒绝了老臣的敬酒,其实也不完全是他要摆架子,而是 王殿下
他真的不会喝酒。
从小到大,靖千江几乎滴酒不沾,也没人能勉强的了他。
他活了二十年,总共碰酒的次数不过两三回,都是面前这位唆使的。
那股辛辣之意呛入气管,久久不散,靖千江脸上也泛起酡红,可他看见曲长负竟然笑了,几乎生出一种再喝一杯的冲动。
他笑着摇了摇头,神色间并不见狼狈尴尬:“不好意思。”
靖千江缓缓地说:“几年不见没有长进,我依旧不会喝酒。让你见笑了。”
从曲长负不怀好意撺掇他喝酒的那一刻起,靖千江就知道,自己“易皎”这层马甲,算是彻底披不住了。